她还没开口,秦芝芝已经开始打趣了,“你们成婚才两日,就用上这东西了?”
聂娇扭头,不接这话,“我倒是忘了,你们老夫老妻本就成婚一年了,也用不着这个。”
秦芝芝想起徐子阳之前红着耳朵的样子,笑了笑没说话。
用得着,怎么用不着?
*
临台镇不少人,都知道徐子阳是会骑马的,他每次离开、外出回来,手里面都牵着一匹骏马。
只是没想到,一年前还满是书生气的徐秀才,今日披上红袍,跨坐在马背之上,是这样的意气风发。
高冠之下,那张容颜的线条,显得更加坚毅,但是他今日笑着,就温润很多,在人群中很是亮眼。
他像是一块内敛的玉,终于在成亲这一日,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徐子阳在秦府的大门口,等了一会,终于等到了为了自己披上红妆的新娘。
那日秦芝芝从水中破水而出,就穿得一身红袍,那时他只觉得满眼惊艳,而如今,除了惊艳,心里面还装满了柔软。
从秦母手里接过秦芝芝的手时,徐子阳的手险些紧张出了汗。
秦芝芝蒙了红盖头,不能看见,他就牵着人慢慢地走。
徐子阳的手指很长,秦芝芝被他握住手的时候,几乎是被全部包裹住。
感受到他掌心的一片温热,秦芝芝在红盖头下低声道:“徐子阳,我今日起得很早,很困。”
徐子阳不动声色地凑近了些,在一片敲锣打鼓的声响中,温声道:“我不困,我搀着你走。”
秦芝芝笑出了声。
秦家这次嫁女儿,是真正的大手笔。
红轿子在前,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一排嫁妆,从街头到街尾。
打鼓敲锣的声音扬了一路,像是要把喜事告诉临台镇的所有人。
其实婚礼这一套流程下来很繁琐,秦芝芝被八抬大轿摇摇晃晃地抬进了徐家的新院子,把她晃得几乎脱力。然后又在很多人的注视下行了礼,最后才被送进新房里面。
坐在床上的刹那,秦芝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松缓了。
徐子阳还被困在前院,秦芝芝一个人左右无事,被人摆弄了一天,除了累,并没有什么饥饿感。
低头看着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婚袍上面的红色绸带。
秦芝芝的眼睛慢慢磕上,靠着床柱,直接睡了过去。
秦芝芝是被房间里面轻微的动静唤醒的,她睁眼的时候,红盖头正在被慢慢掀起。
秦芝芝慢悠悠地睁开眼,等到盖头被完全掀起的时候,看到身前弯着腰的徐子阳。
他的脸很红,眉眼上面都染了一丝红意,看模样应该不是害羞,是酒喝多了,神情瞧着都还有些恍惚,很少见。
徐子阳将盖头放下,解释道:“今日二哥和大哥都赶了回来,拉着我喝了不少酒。”
他看着秦芝芝的目光沉沉的,秦芝芝的一举一动都被脑中神经不断放慢。
秦芝芝说话间无意识地舔唇,他也跟着舔了一次,然后看着秦芝芝说:“口渴。”
秦芝芝不喜欢酒味,但是徐子阳这个样子又实在可爱,一手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轻轻勾勒他的眉眼,“乖,去沐浴。”
一觉睡醒,秦芝芝终于饿了,趁着徐子阳去洗澡的功夫,坐到桌子前面,捡了些凉菜吃。
可是一日没吃饭了,光吃凉菜怎么够,况且又在秋末,剩下的菜凉了之后几乎不能下咽。
秦芝芝越吃越饿,最后打开门,想向门口守着的怜淑,要一点吃食。
只是门一打开,怜淑不在,沐浴完的徐子阳回来了,站在门口。
洗个澡像是把他洗清醒了,脸上的热气也退了下去,看见秦芝芝嘴角沾的油光,问道:“是饿了吗?”
秦芝芝点头,“嗯,饿了。”
徐子阳握住秦芝芝的手腕,“去厨房。”
秦芝芝被他牵着,看着后院很安静,问道:“为什么后院几乎没有人。”
她想问的是怎么没人闹洞房,哪怕是不兴这个,守夜的人也是该有的。
徐子阳没有回头,“我们是二婚,他们就不来闹了。我也不喜欢。”
秦芝芝难得从徐子阳嘴里,听到直言不喜欢什么东西,她很怀疑没人来,就是因为徐子阳不喜欢,把人都赶走了。
而徐子阳现在拉着她直直往前走的样子,也颇有几分可爱。
秦芝芝试探着,“徐子阳,你醉了吗?”
徐子阳摇头,“没有。”
“那你走个直线?”
“好。”
徐子阳穿着一身婚袍,开始走直线。
秦芝芝没忍住,忙将人拉住,反过来带着他往前走,“好,你没醉,我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