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明明很正常!”纱和不服气地给他看自己的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猜疑地转着眼珠,气闷地说:“干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接不了他们的球啊。”
这个话题很敏感。
御幸皱起眉,也急了:“喂喂,别含血喷人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觉得了!”
“那你阻挠什么啊。”纱和说着,忽而咧开笑揶揄:“莫非你在担心嫉妒吗?害怕学弟们会更喜欢我!”
关键词蓦地弹了出来。
一个“嫉妒”,一个“喜欢”,像装置在青春少年心里的神秘开关,一关一开,忽闪忽闪。
御幸的心跳激烈地“咚”了一声。
似是而非的情感再次狡黠地溜走,滑得像夜池中的红色金鱼,流线似地从眼前闪过。想去捞它,转眼网却破了。
他只好装听不见,哈哈笑着故技重施:
“哈?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哼!你就嘴硬好了,臭浣熊!”
纱和不骄不躁地睨了御幸一下,不着急逼他就范。
因为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御幸呲着牙,笑容却无声地凝滞住了。说不出的心虚稍纵即逝,纱和似乎切中了他的致命点。
但他又觉得她说得不对。
他为什么会担心纱和更受降谷和泽村的喜爱?
他又不在意那两个笨蛋喜欢谁!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投捕只是搭档而已,又不是真的夫妻。
御幸默不作声地收起笑脸,目光稍稍偏了偏。护目镜微微折射出了窗外五月末尾的晴光,替他掩盖了自己的视线。
食堂里忽而安静下来,连远处训练场的嘈杂声都听不到。
御幸透过护目镜,掩耳盗铃般地暗暗瞄着纱和。
所以,他在意的……当然不是泽村和降谷那两个笨蛋。
少女半长不短的头别在耳后,有些自然卷的梢被头盔一压,变得更加卷翘了。她低垂着眼察看自己的手,睫毛扑扇扑扇,鼓起的脸颊看着软乎乎的。
他在意的其实是眼前这个家伙。
……
他喜欢纱和……?
意想不到的问句猛然跃出胸口,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有什么混沌的东西爆炸出声,绽出绚烂的模样,理不清的思绪豁然开朗。
他喜欢纱和。
短短几秒,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御幸的心跳再也不能平缓了。
奇妙又熟悉的感觉重在体内升腾,皮肤表面渐渐达到高温,紧紧地和排汗衫黏在了一起。又是整个人都在烫的感觉。
他身边没有其他女生,只有靠近纱和时才会不自在——原来身体变成这样,不是因为靠近异性,心里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