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雨声稀稀疏疏的,外边暗淡的光线被摇晃的树影切割地洒落一地。
柳辰逸到底是没做什么太过于出格的事情,他在利用江阔恶心一番他哥后就收敛了些,如果不是良心现,那就是他想留时间一点点地玩才好,他有的是法子来招惹他哥,折磨他哥。
他把江阔和柳洛行关在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有两个床,离得有些远,他们被束缚住了脚脖。
这样一看,其实对于柳洛行来说,他觉得倒是苦中带甜的。
毕竟这样他也能看见江阔就在他眼前,就在他的视线所及,他也能安心点了。
柳辰逸还算心没坏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他给让手下给他们端了点饭菜放在房间里。
新年的第一天,多么可笑的事情啊,柳洛行觉得真是可笑极了,他竟然被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困在这里,还连累了江阔,柳洛行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苦涩极了。
江阔昨天在车上的时候,虽然在撞车的时候被柳洛行紧紧护在身下,但还是受了点伤,再加之昨天到今天柳辰逸那混账不知道怎么折磨他了,身上是肉眼可见的伤痕。
柳洛行的铁链长度离江阔那里还是有一段的距离,但他够不到江阔。
真是狼狈,狼狈到了底。。。。。。
真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
“对不起,连累你了。”柳洛行望着江阔明显肿着的脸,心里像是被利爪揪着似的。
“柳洛行。”江阔喊了他一声。
“嗯,怎么了?是身上疼吗?”柳洛行往他那边凑了过去。
“我没事,你别过来了,你脚踝都出血了。”江阔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扯了扯红肿胀的嘴角,疼得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也是奇怪。”
柳洛行:“奇怪什么?”
确实够奇怪的,奇怪什么,你说奇怪什么,自从遇见他之后,江阔总是在受伤,在倒霉。说好保护他一辈子,护着他一辈子,结果处处让他受伤。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那混蛋弟弟不做人事吧,找人使劲打我,但其实没要了我命,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只是看着外表吓人,但伤不到要害的,估计是你那弟弟也没想要我的命,估计也就是恶心你吧,让你心疼。”江阔自然道,就好像挨打的不是他似的。
“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柳洛行满眼心疼。
江阔无所谓地摆摆手,洋洋洒洒的,还有些骄傲道:“嗐,这点伤算事吗?我小时候和人打架,有一次都见骨了,也没。。。。。。”
柳洛行投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眼底带着肉眼可见的心疼。
“。。。。。。”江阔识相地立刻闭嘴了,紧紧地抿了抿嘴。
原本想要大肆宣扬一下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不过现在看柳洛行那眼神,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哎,不是,是我,我小时候和学校的同学闹着玩嘛,小孩子嘛,一玩起来不就疯了起来,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这很正常,我从小其实也就不怕疼。其实有时候受到伤比着还严重呢。”
江阔云淡风轻地说着,其实胸口肋骨处因为撞击伤隐隐痛。
可是他不想让柳洛行担心,就撒了谎。
柳洛行眼底有些红了,越来越红。。。。。。
江阔一看,柳洛行那我见犹怜的样子,顿时有些失神了,然后愣了几秒立刻抬手道:“哎哎,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哭啊。”
柳洛行一步步拖着长长的铁链朝他走过去,脚腕处缓缓留下几道血迹。他想抱抱他的小少爷,抱抱那个从小就不知道喊疼的江阔。
等到江阔面前的时候,铁链就那么长,他近不了太多了,只好停了下来。
“好了,你别过来了,脚不要了啊。”江阔不想让他过来,因为他身上的伤远看就已经很吓人了,近些来看就不知道又是何种惨不忍睹的模样了。
江阔不想让他看,下意识拉了拉衣袖,遮住手腕上的一道鞭痕,不自在地紧紧攥着衣角。
柳洛行重重呼了口气,溢出来的声音暗哑了几个度,看着江阔的眼睛,声音有些抖,问了一句:“疼吗?”
江阔一愣,还没人这么问过他疼不疼,他也没说过疼过。
一时间巧舌如簧的江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向他人袒露自己的伤疤,裸露自己的弱点。
他尽量想圆回来点,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柳洛行那坚忍着平静如水的关怀眼睛,他突然之间不想撒谎了。
他,想喊疼了。
“疼。。。。。。”江阔低了点头,不习惯地咬了咬下嘴唇,最终齿间溢出来了一声,声音很轻,“其实,还是。。。。。。很疼的。”
柳洛行伸手才能勉强摸到他的指尖,然后爱怜地捏了捏,手指尖的温度炽热灼人,他道了一句话,声音像是粘着风雪似的。
他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