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睫毛快眨了眨。
“他说,你小时候被他舅给绑架过。”
“……”柳洛行手攥紧拳头,“他还说什么了?”
江阔知道后,还是吃惊:“原来这是真的!”
“嗯……”
江阔往柳洛行那边凑了凑,“他还说,那时候他舅在绑你的时候,还绑了另一个小孩。”
柳洛行心里一咯噔,手心里的手指猛地掐住皮肉。
“是真的吗?”江阔盯着他问。
柳洛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沉默不语……片刻后,柳洛行重重呼了一口气,哑声道:“对……”
江阔知道了,他知道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小时候被他差点连累死掉了吗?他知道后会怎么样?会离开他吗?会像在之前无数个夜里睡不着的梦境里,无数遍指责他为什么当初不带他一起离开那个令人恐惧窒息的黑屋子吗?
柳洛行不敢想,一想就觉得要窒息似的。
江阔:“那你,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柳洛行闻言抬起刚才压低的头颅去看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柳辰逸没告诉他全部事实?
江阔像个好奇的小猫似的盯着柳洛行。
“我……是我,我爷爷救我出来的。”柳洛行一想到那时候他爷爷只带走他一个人,而把幼小的江阔留在那里,他就心痛般有些无法呼吸。
“哦,这样啊……”江阔摸了摸下巴。
看着江阔在思考些什么,柳洛行轻松地呼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去。
江阔下一句话,直接让柳洛行差点岔了气。
只见江阔把脸突然凑到柳洛行的面前,简直毫无预兆地就开口问他:“那我呢,我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江阔话还未毕,柳洛行就蓦地瞪圆了眼睛。
……他知道!
“你……”柳洛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间睿智的脑袋说不出来任何完整的话来。
“你这么惊讶干嘛?”江阔用手指戳了戳柳洛行的脸,但由于两人还被那该死的铁链困缚着,其实只能勉强碰到对方。
江阔的手指在柳洛行的脸上只是轻轻一点,要不然,如果不是能感受到这柔软弹性的皮肤,和那脸上的一丝温度,江阔觉得柳洛行整个人都要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似的,全身都是僵硬的。
“对不起……”柳洛行抬起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虔诚地吻了上去,声音越来越抖,很轻。
“对不起,我……我没有不管你,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对不起,江阔,真的……我好爱你,我没有不管你,没,我没有想抛下你。”
话还未说完,柳洛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江阔的手,双手捧着脸,泪水模糊了指尖。
“……”
江阔愣住了。
柳洛行,他是在哭吗?柳洛行哭了?在说起小时候那起和他有关的绑架案的时候哭了……
江阔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柳洛行。
在他的印象里,柳洛行可以是孤傲的,高冷的,霸道的,在生意场上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很聪明,很果断,很有领导力和远见卓识。
柳洛行有很多风采的方面,让他也忍不住折服,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但从来不是这样手足无措的……
这样的柳洛行太伤心,太难过了,让人止不住心疼……
江阔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讲到那个小时候的自己会如此情绪崩溃。
他不曾知道,也是从这个时候,江阔才偶然才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多了解柳洛行。
至少,他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地走进柳洛行最脆弱的世界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