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成实在是觉得在这干坐着,如坐针毡。
原本他是顶着火气来医院的,一方面是看看江阔恢复的怎么样了,一大早的没去上班,就在家里等着让保姆张姐做些江阔平常爱吃的饭菜,然后还把林章从公司里特意叫了回来。
估计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江阔,情绪一激动,控制不住自己会和他吵起来,至少身边还有个人能劝劝架。
不过现在可倒好,人来是来了,这和自己儿子还没说上几句话呢,柳洛行就干脆挡在他前面把好话赖话全给说了。
整的他这个老狐狸哑口无言的。
他也知道,目前就是把江阔这混孩子打一顿,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两人好的都要穿一条裤子了。
江玉成也知道现在硬碰硬的,谁都没好处。
但关键是,他现在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一个男人给拐走了!还一个男人谈恋爱,他以后要是去江阔母亲的墓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阔还和他对着干,胳膊肘往外拐。
他莫名有种嫁闺女的难受。
“你吃完了没?”江玉成压着声音讲,就怕自己心里头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别窜了出来。
江阔望了望他爹,又看了看汤碗,说:“凉了。”
江玉成当即手按着沙,大声恼怒道,“凉了还不快吃,刚才干什么去了?刚才是你说话了?啊?都这么大了还要人喂你吃啊?”
应该是刚才进门看见柳洛行喂他,这是记心上了。
还是没压住火气,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江玉成抿了抿嘴唇,鼻子里呼出些闷气,合口不语了。
江阔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爸,可是你刚才不还说我年纪小,乱谈恋爱,现在怎么又说我大了,我要你喂我了?”
江玉成板着个脸,幼稚地和自己儿子置气,“你这臭小子,还敢给我顶嘴!我还喂你,我打不死你,你这几天给我老实点,别乱给我溜达来溜达去的,就在这病房里给我好好呆着,给我闭门思过,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你要是还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你就别给我回家了。”
江阔努了努嘴,故意拱火道:“好啊,那就不回去了,反正你那个家也不欢迎我,我干脆搬出来,自己逍遥快活。”
江玉成脾气也爆,腾地一下子气得站了起来。
“你个浑小子,你给我再说一遍。”江玉成气势汹汹的,离开沙,往前走了几步。
江阔才不怕他呢,不过现在他和他老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估计是刚才自己话说的确实不大好听,他还真怕他老爹一个巴掌就呼上去。
江阔身体不由地往后靠了靠,背部抵着床头,还死鸭子嘴硬道:“你还敢打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你以为我怕你啊。”
林章见机赶紧起身上前,身体挡在江玉成和病床之间。
柳洛行无奈地抬手按着江阔的胸膛,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别乱找事情。
江玉成望着挡在他身前的林章,道:“小章,你让开,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子,还反了天了他!”
“那你就来打啊。”江阔甚至很欠地把一边脸给往前伸了过去。
“你老实点。”柳洛行闷声道。
他一手按着在床上张牙舞爪的江阔,一边扭头对气得满脸皱纹的江玉成道:“江伯父,要不您和林总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您放心,我会照料好他的。”
林章:“爸,我们先回去吧,小阔现在身体才刚恢复点,还是让他休息吧。
江玉成闻言,火气降了点,确实现在脾气对江阔着实不太好,江阔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要说最担心的其实还是江玉成。
毕竟父子亲情什么也替代不了。
这江阔现在好不容易醒了,他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他脾气,要是天天和他这样置气,早晚他也能被活活气死。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
江阔见他老爹妥协了,战胜似的轻“哼”了一声,然后抱着胳膊得意洋洋地靠在床头。
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玉成刚要坐回沙上,就听江阔这一句不服气的哼声,登时唰地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头顶直冒烟地大吼道:“哼什么啊你?”
江阔刚要说话,柳洛行就一把当机立断地捂住了他嘴,然后一脸无奈地抿着薄唇望着他。
江阔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洛行,眼神下瞟,上移,来回好几个回合。
江阔眼睛逐渐危险地半眯着,然后就要抬手去扒拉柳洛行的手腕。
柳洛行一把又伸手按着他的两只手,紧紧挟制住按陷进柔软的白色被子上。
“唔唔唔——”江阔被他紧紧捂着嘴,只能被迫出些不清楚的唔唔的声音。
“林总,就麻烦你先送江伯父回去了,改天我,嗯。。。。。。”
柳洛行正说着,突然猝不及防地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阔,然后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江伯父,要不您和林总先回去休息吧,改天晚辈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江玉成气消了一半,不过脸上还是生气的。
“哼,承受不起!”江玉成没好气道,“最好把我儿子照顾好,要不然我和你柳家没完。”
说完,江玉成又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就甩着袖子朝病房门口走去。
林章在经过病床边的时候,眼睛和柳洛行的视线不知道是怎么对上的。
一时间是带着针芒的,寒光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