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鹤人长得白皙,在非洲待了半年后,肤色也照样比其他人白点,此刻这人一副醉酒的模样,脸上泛着点红粉色,软绵绵地躺在白色皮质沙上睡着。
柳洛行眉头轻皱。
他犀利的眸子望向江阔,略带点审问的语气道:“你们喝酒了?”
刚才他就觉得闻到点酒味,还以为是自家的酒柜里的酒洒了呢。
现下酒味是越来越浓。
江阔想掩饰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也不好找借口说不是,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喝了,不过就喝那么一点点。”说着还拿手指捏着比划着。
柳洛行脸都沉了,略带点责备的语气道:“你身体刚痊愈,今天刚出院你就喝酒,你是不是想再进一次医院啊。”
“你说你身体刚好就跟他乱跑什么!”
江阔否认道:“当然不是,我都说了就喝一点点,再说,我和我小舅都好久不见了喝点酒怎么了?我都没喝多少,你吼我做什么?”说完江阔一屁股坐在另一边的沙上,气得撇着嘴。
柳洛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抿了抿嘴,语调柔和了点道:“你别生气,我就是担心你。”
江阔没理他。
柳洛行看了他一眼后,然后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就走了。
江阔就更气他了,嘴撇的更难看了。
不过,还没半分钟后,柳洛行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两杯温的蜂蜜水。
他半蹲在江阔身边,把手里的水递到他面前,江阔死犟不接,他就把水硬塞到他手里,然后起身,望了一眼着沙上的白一鹤,把另一杯水放了在茶几上。
做完这些,柳洛行坐在茶几对头的那处沙上,江阔现在喝了点酒,又在气头上,柳洛行也不想再惹他生气。
江阔平静了片刻,抬眼望了一眼对面的柳洛行,才现柳洛行一直在盯着他看,眼里没有责怪,看起来倒是含情脉脉的心疼。
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他小舅喝酒,毕竟之前他也答应过柳洛行不糟蹋自己的身体,他不在的时候也会照顾好自己。
或许是今天和白一鹤半年未见,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嗨了,还聊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起初白一鹤也不想让江阔喝酒,他自己的侄子他也心疼,不过,江阔管不住自己的嘴。
以前他也是花天酒地的主,不过是和柳洛行在一起后,他倒是收敛了好些,平日里的狐朋狗友他也少约喝酒飙车。
生活习惯起初他也不想改,一改他就不自在。
毕竟一直以来他也没人管,突然有一个人开始管着他,他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好像慢慢的,柳洛行对他的影响也是潜移默化的,他不改是因为他觉得他原本就是一滩烂泥里的枯草,再怎么洗干净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桀骜。
但也是在日渐相处过程中,他渐渐不那么觉得了,好像改了之后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他也不会少一块肉,而且还更健康,他也能向柳洛行看齐。
其实。。。。。。淤泥里长出的不光有枯草,还有不染的莲荷。
江阔望了望手里的温蜂蜜水,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柳洛行。”江阔别别扭扭地喊了他一声。
“嗯。”柳洛行倒是很自然地应了他一声,好像刚才和他闹脾气的另有其人。
“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江阔不习惯地咬着嘴唇道。
他觉得现在自己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毕竟以前他就是个爆倔脾气,认死理,谁和他吵架他就吵回去,谁和他打架他就拳头挥过去打得更狠。
真还就没见他对谁这么低头过。
柳洛行这时起身,往他身边挪了挪,挨着他坐,温声道:“江阔,我们这不是吵架,我没和你吵架,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爱惜点自己。”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可以命令你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不关年纪的事情,有时候你的一些见解也能教育到我,我也能从你的身上学习到很多难得的东西。”
江阔触动般动了动指头。
“江阔,我没有和人恋爱的经历,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你好的时候才不会惹你心烦,我尽量不去干涉你的社交圈,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无条件地去支持。”
柳洛行握着他手,望着他道:“我希望即便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也用不到谁去照顾,但你必须保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能爱护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柳洛行的话终究是有理有据的,江阔酒量不太好,还喝了点酒,脑子迷迷糊糊的被他给绕的觉得都是他的理了。
他现在就像是被课堂上的哲学老师给绕进去了似的,鬼使神差地就应道:“好。”
他觉得柳洛行的话应该是有些道理的,但至于下一次他能不能实行就看他能记住多少了。
柳洛行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这时候,沙上的人出了闷声,“你俩够了啊,我躺这才多久啊,你俩这是又吵架斗嘴,又现场理论讲解,现在还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当我不存在是吧。”
江阔一把就推着柳洛行,两人分开,然后齐唰唰地朝着对面沙上同样支着下巴看他俩的白一鹤。
白一鹤修长的手指扶着一侧脸,半长的头垂在耳边,看着很慵懒。
江阔笑着道:“小舅,你醒了啊。”
白一鹤从沙坐了起来,抬手随手捋了捋自己的丝,然后重新扎了一个凌乱又不失美感的型。
“我早醒了,就看你俩在这给我演苦情戏呢,本来还想多看看,结果没想到是吃了一嘴的狗粮。”
江阔:“。。。。。。”心想他小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不开他玩笑的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