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不能让他们走了!横竖得听完小娘子的话再说。”
二伯娘和沈清鸣被推搡了回来。
沈清棠偷偷在自己大。腿上掐了把,让眼泪流的更急一些,“我爹爹和娘亲舍不得我死,又不愿我拖累家中其他姐妹,便咬牙提出了分家。
我们因为大伯犯错,被抄家流放,到北川时身无分文。
当然,身无分文的只是我们,大伯和二伯家多少还有些银钱,否则又能行贿官差?”
二伯娘闻言反驳:“你大伯家有钱,我们可没钱!”
“都是流放,为什么我们没钱饿得面黄肌瘦,你们养的白白胖胖?”沈清棠反驳。
众人来回打量沈家人。
沈清棠和李氏确实很瘦,最近总在户外劳作,脸上还有些沧桑。
尤其是沈清棠,瘦瘦弱弱地挺着个大肚子,让人心疼。
反观大房二房,没多胖但是气色红润,肯定也没受多少委屈。
加上先入为主,大家对沈清棠的话更信几分。
二伯娘噎了下,“谁白白胖胖了?”
她一路也是受罪过来的。
可惜围观群众并不买账。
沈清棠也没接话,继续道:“说是分家,我们一家四口没分得一文钱。咱们北川县安家落户有扶持,但是我们家也只分得一百文和两斗小麦,不像大伯二伯你们能分得一千钱,还有那么多斗小麦。
我们家四口人,我还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只有我爹和我哥两个劳力,现在还在深山里砍树,想盖一处容身的屋子。
可你们足足二十多口人,十几个劳力赚钱总比我们多吧?”
大伯母忍不住出声反驳:“咱们从京城流放来的,谁都白手起家,大家都穷,这总不是你们不管你祖母死活的理由吧?”
就算北川县百姓不在乎女子名声,难不成还能连孝道也不在乎?
果然,人群一边倒的议论声小了不少。
就连一直帮沈清棠说话的妇人也开口劝:“小娘子,不管你们跟你这大伯、二伯家有什么恩怨,老人还是要管的。”
沈清棠点头,抹了把眼泪,“是,我们是该孝顺祖母。可孝顺不能只用嘴说是不是?大伯二伯家说没钱,却租住在这城里五百文一月的院子里。
我们家现在还在城外深山的山洞里凑合。要是有钱,我又何至于挺着这么大肚子,漫山遍野找山货呢?”
“这倒是。”妇人点头,“确实不好办。”
其他围观群众也议论起来。
“当然,不管怎么样孝顺老人是应该的。要不然这样,大伯二伯你们出钱,我们家出力,让祖母跟我们去城外住山洞,我们来照顾祖母?”
“那怎么行?”沈岐之当然不能同意,要真让母亲跟着老三去山洞住,那还不让人戳他脊梁骨?
将来回京也是笑柄。
二伯沈岘之也不答应,“我们也没钱。棠丫头,你刚也说了,我们人口多。虽说劳力多,可我们要吃饭穿衣的也多。但,咱们也不能因为没钱就不给你祖母看病了是不是?
你看……”
沈岘之指着李氏一直护着的包袱,“你们采了这么多山货,卖了也不少钱吧?就当大伯、二伯先借你们的。我们先给你祖母看病?”
母亲万万是不能去老三那儿,丢不丢脸先不提,母亲手里还有体己钱,说什么也不能让老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