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飞却说:“可我希望,你现在就别太难受了。”
陈约心知恐怕绕不过这茬了,干脆将?顾飞飞一抱,头搭在她肩上,耍赖似的说:“嗯,抱着你就好了。”
顾飞飞理论上觉得这事不对,可拒绝不了这样的亲密,任他抱着,甚至也抱住了陈约。
陈约继续说:“你想好要去哪了么?”
“江南。”顾飞飞说,“上次没有去。”
陈约说:“好,事情一了,我们就去江南。”
两人午后才到达那村子,禁军在路上设关卡,陈约一路刷脸,才进到村里,东厂已经将?犯人的家属和另外两名疑犯审了几?个来?回。隔着挺远的路,都能听见?有人说:“……官爷,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陈约皱了皱眉,问:“这是在审谁?”
“犯人的姐姐。”禁军说,“这人有六个姐,是哪个我分不清。”
陈约道:“有帮助作案的嫌疑么?”
禁军回答:“不知道,东厂的事不让我们插手?。不过是挺惨的,人姑娘要是没做错,还请大人去讲讲情?”
陈约拉着顾飞飞的手?紧了紧,说:“自然?。”
东厂以前善于?用刑,顾之?衡即位后,说了一次,便改了许多,再没让人身上见?血过。
但是换汤不换药,从昨夜起,就轮流审问犯人一家九口?——六个姐姐、父母、还有大姐的丈夫。
总管送来?一份记录,陈约说:“歇会吧。”
总管笑意盈盈道:“陈大人心好,心疼这一家子,也心疼小的们。但既然?圣上交待了,小的不敢偷懒,您尽管放心,再熬上一会,就能出结果了。”
本朝对太监没有阉割的要求,自推翻前朝以来?,就只有后宫贴身伺候的要阉,顾之?衡更连这一点都取消了。
但即便如此,东厂人说话还是带着一股子不阴不阳的味儿,让人听着就不畅快。
顾飞飞指着左第二个女子,说:“她有身孕。”
“是,姑娘好眼力。”总管说,“就等着她晕呢,这帮人嘴硬得狠,只能使一点小技俩,不上台面。贵人若是觉着碍眼,这就为您收拾个休息的地儿。”
顾飞飞扭过头看陈约,陈约说:“不必了,就在这等。”
总管应了一声,又去审问,陈约快地看完寥寥几?句的记录,递给顾飞飞。
上边只写有犯人的姓名年龄等等,以及零星的口?供。
此人名叫王大顺,今年刚刚十?九岁,上边有六个姐姐,还有一对父母,家境贫困,大姐今年才嫁了人。
看起来?东厂隐瞒了王大顺已经死去的事实,他的母亲还在讲情,大多的记录都是在描述他的懂事,将?他的所作所为讲成一件“意外”,以争取“宽大处理”。
他的父亲一开始颇为不屑,话里话外都是“多大一点事”,而后逐渐认怂,渐渐交待出王大顺最近是行踪不定?。但深入去问,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