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将镯子举起来看了看,挺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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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青州之前,就知道她有阿昭了吗?
“青州虽然远离金陵,可商铺倒也繁华,昨日出门不久便寻到了合心意的礼物。”江韶淡淡的笑起,“还希望阮阮不要介意是临时买的。”
南宫静瑶这才收下,同江韶说回了金陵之后,要再给阿昭补上。
江韶笑着应允。
二人将话说开之后,那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便渐渐的有了欢声笑语。
南宫静瑶本以为不过是一场友人之间的会面,殊不知这一幕又完完整整的落入了季长风的眼帘。
眼前的一切和两年前渐渐重合。
两年前季长风就觉得那一幕分外的刺眼,如今见到更甚从前,他就坐在不远处的酒楼,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瞧着他们推杯换盏,笑语盈盈。
他明明觉得刺眼,却还是强迫自己要看下去,他明明心中不悦,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明明不想看到这一幕,却还是眼睁睁的受着。
长山看的分明,愣是大气都不敢出,想上前请将军离开,但此时此刻就和有人掐着自己喉咙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当真有将帖子送到吗?”季长风看向长山,甚是不满,长山只觉得自己分外的冤枉。
帖子他自然是送到的,可架不住公主殿下不愿意见人,她原本就是天之骄女,想见谁,不想见谁,不都是凭着自己心意吗?
原本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勉强她。
一直以来,能勉强公主的,不就只有她自己吗?
“奴才自然是将帖子送到了,秋霜姐姐说,公主连打开都不曾打开,便退了回来。”长山最近已经不想要自己这条命,专门往季长风的心头上戳,哪儿痛就戳哪儿。
季长风:“……”
看都不曾看过吗?
“殿下昔日事事以您为先,您当然不知这其中区别,如今殿下同您和离,您想要见殿下,自然也要按照规矩来。”长山不怕死的说道。
季长风这会儿是根本不想听长山说话,很想勒令他闭嘴,却又没有阻止太多。
自虐一般的听他说话。
长山站在季长风的身边,伸出脖子瞅了瞅,又回到主子身边忠言逆耳,“殿下和江大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季长风:“……”
“奴才从前听说江大人虽然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却和公主殿下关系更好,因为太子殿下性子太冷,五皇子和长公主殿下,都更喜欢和江大人待在一处。”
长山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的观察着季长风的表情,只觉得自己活得委实有些辛苦。
主子连自己的心意都闹不明白,竟还要他们将脑袋别着来操心。
这一天天的,真的是提心吊胆。
若是往日,季长风听见这些话,早早的就让长山闭嘴,但是今日他却是自虐一般的问长山,还知道什么。
长山一听这话,那可就来劲了,“将军可知道元宵诗会?金陵的元宵很是热闹,满大街都是花灯,那元宵诗会就是热闹中的热闹,而诗会头名的奖品是一盏漂亮的花灯,那花灯每一年都会在公主的手中,几年都没有重样,都是江大人赢来赠予公主的。”
这些事情曾被金陵城中诸多世家贵女艳羡不已,可她们素来都知道江韶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便是艳羡也没有多想,毕竟那时候,长公主年纪不大。
但并不妨碍众人艳羡。
本以为会是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谁知长公主竟然嫁给了季长风,还有不少人觉得惋惜。
“所以,他是在公主成亲之后,离开了金陵?”季长风敏锐的问道。
长山仔细的算了算时间,发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季长风的脸色就更差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显得阴沉的可怕,他觉得自己选的位置当真不是什么好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却不能明明白白的听见。
桌上的酒壶不知什么时候空了,去北疆的那两年,季长风很少饮酒,在金陵的那三年,他已经喝过许许多多的酒,从最初的醉生梦死到后来的浅尝辄止,有多少是妥协,又有多少是无奈,季长风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
可南宫静瑶以为他喜欢酒,总是送他许多各地的美酒。
她对他的心意,总算那般直白,以为他喜欢,便会为他寻来,真挚的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他极少饮酒,即便是打了胜仗,庆祝的日子里,他却依旧没有很快乐,季长风并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但在那样热闹的日子里,他时常想起南宫静瑶,想起她温温软软的笑容,那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久违的平静。
离开金陵的每一天,季长风都会不经意的想起她,仿佛想起她,已经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季长风原本以为,那是愧疚。
可他从未对旁人有过这样的愧疚。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但却有害怕知道原因,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才明白心中究竟在意什么。
季长风终于明白,他为何那般在意江韶,也终于明白,为何见到他就本能的厌烦,为何明明距离那般的遥远,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关注江韶的消息。
这一切的一切,在今日都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吃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