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明白——这哪里是什么下城区的beta,分明是一只潜入联邦的虫族!!
恐惧和震惊使我的思想冻结,我自认是个极具冒险精神的alpha,但这辈子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能。
3027年正是人类与虫族交战激烈的一年,而下城区恰恰临近边界,有虫族潜伏进来刺探消息,这再合理不过。
像我们这样偶然撞破虫族行踪的人,似乎只有一个下场。
这难道是上天对我莽撞自大的残酷惩罚吗?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冲来的虫族,即使是将死之时,我也要将这他*的该死的虫子牢牢记在脑子里!做鬼也他*的不会放过它!!
恰在此时,一道锐利夺目的银光闪过。
“铛——”
清脆的刀鸣声仿佛荡尽这破落小巷的灰尘,如无形的云波震颤开来。
阿芙洛狄忒……啊不,那黑发少年,不知何时挡在我们面前。
他手中持着一把亮银色的短刀,刀刃稳稳地挡住虫族镰爪,剧烈的火花四溅,而他丝毫不动。
艾瑞丝摔倒的地方很不巧地拦在他们中间,但少年却在虫族转移目标前,用空余的手将那孩子拦腰抱在怀里,同时持刀的手臂一挣,将虫族沉重的镰爪、连带对方强壮的身体整个弹飞出去。
然后他把艾瑞丝护在风衣里,微微屈膝矮身,再度抬刀,对准迎面疾冲的暴怒虫族。
虫族恐怖的攻击好似刮起一阵小飓风,将少年的漆黑长发与风衣都席卷得乱飞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凌乱美感。
我呆呆地看着,恐慌紧张与惊艳兴奋不可抑制地交杂膨胀,心脏疯狂跳动,供血向四肢,在血管里汹涌奔腾——
少年右手只持短刀,握紧,眉梢微抬。
那把相较虫族镰爪要小得多的短刀劈裂敌人张狂可怖的
()爪牙,刺耳的崩裂声叫人牙酸,少年踩着的那片地板甚至都凹陷出几道裂痕。
他强横地挡住虫族最力度迅猛的一击,然后右手一松,短刀顷刻下坠,他上身也随之一扭。
虫族镰爪一个控制不住地前冲,被少年早有预料地躲过,后者右手在下方一捞,重新将短刀握在手里。
那虫族满脸的怒不可遏,口罩遮住了龇牙咧嘴的凶态,只一双血红的眼睛时刻恫吓着我们。
但少年却若无其事地甩了个刀花,他甚至还紧了紧抱着艾瑞丝的手,调整了怀里小孩的姿势,像是怕她被抱得不舒服。
“呖——!”
难以想象虫族口罩下的嘴巴是什么结构,才能发出这样刺耳尖锐的鸣叫。
少年皱了下眉头,面目凛然了些,像终于开始认真了。
他们再度交战,黑与银的闪电交错。
当亮银色的刀尖直接从虫族眉心刺入,不做一丝停顿地割裂虫族头颅时——
我看到少年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像是并不把“单手砍下虫族半个脑袋”当做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虫族应声倒地,狰狞可怖的半人半虫的裂开的脸,猩红的眼珠咕咚地从眼眶里滚出来,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少年甩了甩刀身,随后收刀入鞘,踩着一地绿色的血水,转身朝我们走来。
实话实说,那场面鬼魅而瘆人,深夜巷口满地惨绿的异兽血,墙壁斑驳发霉,上面咧嘴脱落的小丑涂鸦像恐怖电影的先导片,雾气与月光若隐若现。
这比《永夜》里任何一个惊恐名场面都要骇人。
但那黑发绿眼睛的少年抱着艾瑞丝,冲我们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
那一刹那,群星隐没,但月亮却奔我而来。
他语气轻快:“女士们,需要帮忙吗?”
我…我心跳都要停止了。
……
…
之后的一周,我们借住在少年的酒吧,他名下居然有一整条街的酒吧,没想到还是个小富豪!
他的酒吧都叫做“驿站”,只是各有编号,像是001驿站、037驿站、056驿站等等,也不知道编号的依据是什么。
但“驿站”二字倒是很好理解,或许少年是想给下城区疲惫麻木的人们提供一个短暂的放松休息的地方?
这短短一星期,我从旁观者角度见证了下城区的灾祸、污浊、罪恶……
各位玩家朋友,你们不会知道,那少年在下城区到底有多么珍惜可贵。
我无从设想,罪恶的泥潭中为何会生出月亮,但我不会因为泥潭而看轻月亮。
这太愚蠢了,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