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夏了,云隐山还是气候宜人,吃了药后她有些疲惫,李相夷揽过她的肩,靠在亭中的柱子上,听竹林被风吹过,簌簌作响。
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缓缓似一阵清风。
阿娩听着,没一会儿,呼吸渐渐变的平缓。
李相夷停下说话,从她手中拿出那睡着了也抱在怀里的忘川花盆,小心的打横把她抱回了房间,细细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门。
一出门就看见师娘站在不远处的廊下,不知站了多久。
“都现在了,你还是不肯告诉她吗?”
李相夷笑了笑,回望身后一扇门,似透过门看见了里面的人,如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入了鞘,内敛温柔。
“这样便好了。”
“你……”
“还请师娘为我保密,不要告诉阿娩。”
笒婆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亭中那盆只有根茎的忘川花。
“她真的不知吗?”
李相夷一怔,笒婆却不愿说下去了,转而问道。
“听说你们要去皇宫,可是为了业火痋的事?”
“嗯。”
“你要毁了业火母痋?”
李相夷点头,“这东西留着将会是祸害。”
笒婆沉默了片刻,才道,“有一件事我想也该告诉你了,关于你的身世……”
笒婆说起了这件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他们本不愿他卷入这些纷争里,这才从未提及,可事已至此,他既然想毁去业火痋,那么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天边浮云游动,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一地碎金。
……
一个月后,阿娩两人到了京城,等了一天,进了皇宫。
李相夷去找业火母痋,阿娩单独面见了皇帝。
两人单独谈了整整一日,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太阳西下,漫天红霞烧灼,阿娩沿着宫道走出宫门,两边是威严肃穆的宫墙,披甲执剑的侍卫肃立,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望向宫门处逆着光朦胧的身影。
“阿娩,我们回家了……”
他从光中走出,拉起了她冰凉的手,缱绻温柔。
“好,我们回家。”
她回握住他的手,踩着夕阳的余晖,两道影子被拉的长长的,青衣长衫,白衣莲裙,两人长被风吹动,交叠,相缠,仿若结。
“阿娩,我真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那我走不动了怎么办?”
“我背着你走。”
“好累的。”
“累了我们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一座莲花楼,也不怕风吹雨淋,师傅以前总说我一心只想追求武林至高,不解风情,他说的对,人生处处是风景,慢下脚步便是另一番天地,我们可以一一去看。”
阿娩眉眼柔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