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也是程少商做的,免了两人直接睡地上的惨况。
昭君最先只提了一个概念,描述了一下具体模样和大概用什么材料,其余所有东西都是两人一点点尝试。
院子里全是一人多高的大缸,密密麻麻上百口。
天知道试了多少种比例,失败了多少次才有如今的成品,昭君有生以来就从没有这么累过,每一口缸都要盯,每一丝变化都不能放过。
虽然做出来的纸张不如以前看过的白如雪,可她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至少不会洇墨,也不会掉渣。
“那些大缸里的东西怎么办?”
“……厕纸?”
昭君拧起了眉,有些为难,“会不会太糙了,万一破了……”
额……
“那算了。”
程少商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可以当肥料吗?”
都是些树皮,纤维之类的,应该是可以的吧?
“对了,你让人送纸到袁善见那,为什么还要送一份到凌不疑手里?”
袁善见师从白鹿山皇甫大儒,才名满天下,是文坛这一代执牛耳者,由他手里散出去自然要快许多。
可凌不疑就是一个冷面冷心,残忍狠辣的活阎王,为何要单独送他一份?还把配方都送他了。
昭君取了一张纸放脸上挡太阳,懒洋洋的。
“不是送他,是送圣上。”
程少商何等聪明,她这样一说顿时明白了。
这个饼饵太大了,她们吃不下,以她们两家也承受不住,只能寻求助力,再没有任何助力能比的上圣上。
圣上日理万机,她们要见一面太难,而对凌不疑来说却极简单。
他战功彪炳,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圣上信重,由他去呈上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也是一件得罪人的事,相当于强行将他们绑在一条船上。
若是世家反扑,怕是连他也免不了受波及。
“你这样信任他?”
信任他会呈到御前。
昭君扯下脸上的纸,转头轻轻一笑,清皎如月。
“信。”
虽然打定主意敬而远之,但她是信他的,他狠辣手段下是对万民的仁慈,杀伐果断却未伤及一个无辜。
他若是和光同尘,如今便是城阳候世子,可他不是。
她信任他,就如同信任袁善见。
袁善见也是胶东袁氏子,可他先是袁善见。
“好吧!”
程少商很难再信任别人,但她相信她,信她所信。
“等圣上的铺子开起来,我们也可以跟上,到时候我们的桃花笺,碧玉笺云水笺也制出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