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胡说!”
顾氏也被她逗笑了,温柔的抚摸女儿的头。
有些事她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她只要知道她的女儿还在,这就已经够了。
“对了,既然你回来了,也该和善见说一声,他,唉……”
一说起那人,顾氏也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自昭君走后,他时常来看望她,风华正茂的年纪一头青丝灰白,尤其爱笑的人现在脸上没有一点笑了,曾风流疏狂的人如今落了一身沉寂。
她曾听他身边的齐全说,自他入仕后便像不要命一般,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都是常事,官秩在升,身体也在糟蹋。
齐全没法子了,只能让她也跟着劝一劝,她劝了,他说。
“我答应过她的事有些已经做不到了,有些不能不做。”
……
顾氏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去吧,去见见他。”
“……阿母,我知晓了。”她轻轻一笑。
……
之后几天昭君一直陪在顾氏身边,见她一日日好了起来。
半个月后,她让人给袁府送了一封信,坐马车去了西山。
西山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如今再看一切都似乎不一样了。
“山路难行,女公子可要属下跟着一同上山。”
“不必了。”
拒绝了车夫随行,昭君顺着弯曲陡峭的山路上山,也不知道那峭壁上那株奇怪的杏花还在不在,开花了吗?
去年冬日它也开了,今年秋呢?
还会开吗?
不同去年上山时的步履轻松,这次她走的艰难,没走一会儿便要停下来歇歇,脸色也出现了苍白,额头上出现了细汗。
很不容易才到了山顶,她第一时间看向了那株杏花。
“花开了……”
昭君浑身一僵,缓缓转身,扬起了嘴角。
“你来了。”
“我来了。”
他额头上还布满汗,似急急而来,气息微乱,满头灰白像染了尘,眼里有水光一闪而过,瘦削的脸带着笑。
“我来了。”
“你这样快,是跑着上山的吗?”
他不敢眨眼,“我怕,我怕我又来晚了。”
“……傻子。”
昭君笑中含泪,“你以前总说我傻,我看你才是最傻的!”
“你的头……”
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头上,眸光一颤,他笑了笑,道。
“老了。”
“我们还曾说要一起到白头,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怎么不能呢?”
两人挨的近,山风掀起两人衣角,山青水碧,如纠如缠,如为一体。
“雪花落满头,也是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