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沿岸,有两山夹道,中央是一道长长的阶梯一路向上。
而当有人亲自踏着这数千级台阶,登顶尽头,便会看见那座下闻名的稷下学宫。
传,“稷”乃是古时候某座城池的城门,稷下学宫便是设立在城门口的学宫。那是历史上第一座有教无类,允许各家思想共存的官办学宫。
在那里曾经孕育出了“百家争鸣”的盛况。
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那曾经的城池只剩下了一抔黄土,而稷下学宫却在一众知识分子的拥护下经久不衰。
只是如今它所在的地方已不再是那“稷下”。
踏入学宫中央的广场,能看到手不释卷的往来学子,他们手握书卷,低着头匆匆而过,嘴里还念念有词。
也能看到有学子伫立在广场中央,手舞足蹈地同时放声朗诵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文章,邀请过路的同窗评鉴一二。
沿着广场边缘的道一路前行,很快便会走入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这里的竹林有些特别,竹林里的竹子上用丝绢挂着宣纸,宣纸上书写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诗作。
伴随着一阵清风吹过,竹子上的宣纸出“哗啦啦”的声响。
这里被学宫的学子们称作“诗林”。
诗林里的诗既有学宫学子们的习作,也有收集自下的名篇名作,更多的还是流传在坊间、勾栏、酒楼等声色场所,人们口耳相传的佳作。
学宫会定期派人更新诗林里的诗作,以确保让深耕诗道的学子们能读上最“新鲜”的作品。
就在刚刚,学宫派来的厮给诗林换上了一批最新鲜的诗作。
钻研诗道的学子们也按时出现在这里,准备一同评鉴那些新换上的诗。
“张兄,早啊。”
“李兄!”
“好久没有在这诗林遇上王兄你了。”
碰头聊学子们纷纷互相行礼。
在稷下学宫,求学的学子们不分长幼阶级,故不以师兄弟相称,称呼之间只看交情。
遇到相熟之人,学子们便结伴同行,他们指点着那些竹子上新出现的诗词,表着各自的看法观点。
“我觉得这‘咏梅诗’相当的不错,借梅花迎着寒冬盛放的姿态,歌颂那些贫苦出生却度过‘苦寒’,最终名留青史的文人墨客。”
“刘兄好品味啊!”
“好诗!”
“嗯……我不这么看,我觉得这诗还是过于浅薄了一些。”
当有人表观点,自然会有人跟风吹捧,也有人意见相左。能得到所有人争相称赞的诗作即使放眼历史也是极为罕见的。
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各自的品味,即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响,也会有人用一句“总之就是不和我的口味”而一笔带过。
“咦?这诗怎么没有标题?”
有人在诗林中现了一新诗,而在开头的地方却并没有记下这诗的标题。
“而且这诗的作者竟然还是一名在牢里给人行刑的刽子手,哈哈,那样的粗鄙屠夫哪里懂得什么是诗?”
即使口头上将这诗贬的一文不值,可他们的好奇心却还是被勾了起来。
这诗能够出现在诗林之中,显然是有着什么过人之处。他们也想知道,一名砍人头的刽子手能写出什么样的诗来。
几饶嘲笑声引来了更多看客,他们也都想一睹这奇葩作者的诗作。
“君不见,黄河之水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这……”
“这诗……”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评论两句,却是半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好诗!”
人群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一声赞叹。
“确实是好诗!”
“好啊!”
“绝妙!太绝秒了!”
喝彩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这又引来了更多前来赏诗之人。
那挂着“无名诗”的竹子底下,很快形成了一片饶海洋。
人们纷纷仰着头,像是在瞻仰神迹一般地诵读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