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此人便修成了华山剑法,如今修为怕是更加深不可测,孙文剑怒道:“弑君夺位,大逆不道,他赵光义可是圣上的亲弟弟啊!如此行径,与那禽兽何异!我孙文剑岂能跟如此畜生为伍!”
“呵,不识抬举的老东西,那你就下地狱去吧!”身后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无尽的杀意震慑了夜色孤月,那是漫天的箭矢袭落。
“统领,你先走!”
孙文剑身后的八位铁骑突然拉停了烈马,转头冲进了深林里面。
“你们——”孙文剑脸色大变,有心叫住他们,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在这么下去,他们谁都逃不掉的。
孙文剑紧紧握住拳头,继续策马冲向了前方,身后,是那吕泽芳肆意的笑声。
一条大河,穿群山越岭,横亘在平原之上,为五丈河。
行到五丈河前,受了不轻伤势的烈马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吐着鲜血,孙文剑也被甩下了马背,摔在了五丈河畔。
那一轮孤月,终于从黑云中露出,倾尽了山河,轻轻照在了孙文剑疲惫的脸上,身后的杀声好像越来越近了。
孙文剑沉默片刻,迎着夜下寒风惨然一笑:“诸人都死,也该轮到我孙文剑了,小殿下,臣不能在护你安全了。”
河岸边上,有一条被遗弃的木筏,今夜风缓水平,应该是可以走的,孙文剑将小殿下放在木筏上,然后跪到了地上,眼眸中倒映着少年稚嫩的面庞。
他睡得很香甜,似乎一点不知道外界的残酷杀戮,一枚深绿色的龙纹翡翠挂在他的脖子上,只是身上的衣服时时膨胀,有淡淡真气升腾。
“圣上自绝生机,也要将毕生的真气内力传到你的身上,小殿下,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孙文剑再次扣,然后将木筏推离了河岸,木筏顺着河水远去,载着沉睡的少年,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孙文剑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紧握长剑,转身,迎着身后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孙文剑起步而去。
“为了圣上……杀!!”
※※※
皇城,福宁宫。
没有禁军守卫,没有宫女太监,唯有数千冷漠军士持剑站立在福宁宫前,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着血迹,右臂之上,尽皆缠绕着飘扬的白巾。
“咚!”“咚!”“咚!”
一声声轻响,突然从福宁宫上传来,所有的军士都抬起了头,看向大殿,依稀烛火下,两道人影映照在窗户之上,一位坐着,一位跪着,那是柱斧在轻轻叩击着地面。
“好为之……好为之……”
寒风吹过,几只燕雀越过了苍茫孤月,飞向远方。
开宝九年,十月十九日夜。
赵匡胤驾崩于福宁宫中,晋王赵光义改元继位,为太平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