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枪击案过后的头两年,是司家内部斗得最凶的时候。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里,司绍廷那些狠辣无情的手段,每每令听者胆寒。他冷酷狠厉的名声,也在这一条条骇人听闻的传言中流传开了。
到后来,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局势逐渐分明,直到整个司氏都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很多人更是听见这个名字,都有些胆战心惊。
“我才不怕他!”王凝香一把夺过蒋凌烨手里的狗绳,“真能把他召来了,我倒要问问他,欺负姐姐留下的孤女算什么本事!”
蒋凌烨没辙,不过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句,“我不是说她乖,我是说她的那两只狗,真的太乖了。”
那两只威风凛凛的德牧,一直坐在主人的腿边,面对龇牙挑衅的柯基,完全淡定从容,情绪非常稳定。在王凝香过于激动地靠近时,它俩警惕地站了起来,但依然紧挨着主人,然后只消一声指令,它们就解除了警备状态,乖乖地又重新坐下了。
反观他脚边这只逮谁咬谁的短腿……
好气,真是人比人得死,狗比狗得扔。
“那两只德牧一看就是专门训过的,”蒋凌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如你问下池逸,它们是在哪儿训的,我们把女王也送过去,看能不能再拯救一下?”
这只柯基犬是蒋凌烨从救助中心领养的,据说前主人本来想把它安乐了,做救助的义工不忍心,把它带回了救助中心。可是它在救助中心跟别的狗都相处不好,还总想咬人,迟迟没有人愿意领养它,救助中心资源有限,压力也很大,无奈之下只能决定将它安乐。
然后蒋凌烨就把它领养了。
死里逃生,这只狗子并没有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而是攻击性很强,总想给他两口。蒋凌烨不想轻易抛弃它,可也实在很无奈——这谁扛得住啊?
“……行吧。”王凝香答应了。
另一边,池逸和时唯唯带着两只大狗回到家中,不一会儿,有访客上门来了。
来的是汪舒兰,她带了一些当季的新鲜水果,还有一家最近很红火的法式甜品店的招牌点心。
当初枪击案后第二天,她总觉得拉斯维加斯这个城市太不安全,当日就先安排
着把池越送回英国去了。她和丈夫则留了下来(),
?()_[((),
直到时司两家的人都到了,把后事都接管过去,他们才离开。
池逸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从那时起,他就算是被出借给了司绍廷,一直住在这里,和时唯唯生活在一起。
汪舒兰每隔一段时间门,就会带着东西上门来探望。一来她确实怜惜时唯唯,总想尽可能地关照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二来也是免得外人嚼舌根,说他们夫妇把养子丢在外面,不闻不问。
夕阳西沉,余晖洒落在庭院里。两只德牧精力旺盛,今天的散步时间门太短,还没玩够,一到家就又去院子里撒欢了。
汪舒兰并不是很喜欢狗,尤其是这种直立起来比人都高的大型犬,看着总觉得发慌。可是,看着时唯唯陪着狗玩,训练它们各种指令动作,又觉得有这两只狗,起码对她的精神状况是有好处的。
“还是司绍廷想得周到,早早地弄了这两只狗来陪唯唯。”汪舒兰不由感慨,“听说还有专门的精神抚慰犬,果然是有道理的。”
池逸没有纠正她这两只其实是他弄来的,只是淡淡道,“唯唯很喜欢它们,把它们训的很好。”
汪舒兰点点头,转头看见沙发上的一本画册,捡起来翻看了几页,不由赞叹:“这是唯唯画的吧?画的真不错。”
时唯唯鲜少出门,在家的时间门除了学习和训练两只狗,她偶尔也会拿起画笔涂抹几笔,把日常的一些瞬间门记录下来。
池逸点头,“她很有天分。”
两人虽然说起来是母子,却实在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在池逸离家之前,两人其实从来没有像这样对坐聊天过。
反倒是那场变故之后,汪舒兰每次过来探望时,池逸总得招待她——虽然聊起来话题也都是围绕着时唯唯,还往往聊了没几句,就干巴巴地僵住了。
这时,时唯唯走了过来,达芬奇和拉斐尔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先看了汪舒兰一眼,这是哥哥的妈妈,她见过不少回,不是生人了。
但是对于池逸以外的人,她没有什么交流的意愿,目光对视上,便慌忙撇开了,小手抓住池逸的袖口。
时唯唯垂下浓密的眼睫,咬着嘴唇踌躇了几秒,伸出嫩生生的手指头,指着池逸腰部往下,近大腿根的位置,小小声说:“哥哥,我想要,那个。”
“咳!”
正在喝茶的汪舒兰呛咳了一下。
池逸伸手捉住她嫩白的手指,将这根手指头从那个危险的方向移开。
“手不要乱指,不礼貌。”
汪舒兰还没缓过气来,这是礼不礼貌的问题吗?!
她悚然间门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很快就要满十八岁,早已不再是一个幼稚的小女孩,纤细的身体有着女性的窈窕曲线,白皙精致的俏脸虽然还透着些许稚气,眉眼间门却也已经有了几分动人的娇媚。
而被她拉着袖子的青年,肩膀宽厚,颀长挺拔的身材透着力量,少年时还有些过于艳丽的面容多了几分冷峻,毫无疑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熟男人了。
汪舒兰不禁懊恼,她早该想到,他们都已长大成人,每天这么亲近,太容易出事……
“你想要什么?”池逸垂眸望着时唯唯,轻声问她。
汪舒兰只感到一股热意冲上脑门,“你这个禽……”
“手机。”
时唯唯嘟着嘴,小手不死心地又伸向池逸的裤兜,“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