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到什么,满是皱纹的手指,颤抖着放在孩子的鼻尖,“怎么可能,路小稻你给我醒过来!”
深沉的夜色下,男人如野兽嘶吼,但怀中的孩子没有反应,如同熟睡。
路铁柱跪倒,露出凄惨的笑容,“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听到他这句话,大马猴兴奋地点头,在桌上手舞足蹈跳起来,出尖锐的嬉笑声。
“你这个狗娘养的畜生,我杀了你!”路铁柱大怒。
大马猴见他状若癫狂,更加兴奋,尖锐的爪子一扫,轻易把他打得倒飞出去。
路铁柱胸口鲜血喷涌,有三道深深的豁口,尚未回过神来,那大马猴已重重踏在他的小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直到这个时候,大马猴也没了戏耍的耐心,锋锐的爪子就要去掏路铁柱的心脏。
但斜刺里一道声音突然出现,“狗杂种,你他妈找死。”
路沉飞身而来,齿缝喷薄浓重热气,右臂如狂龙甩尾,轰然撞击在大马猴的左脸,将其如炮弹般击飞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震响,那魁梧猴子撞进断柱子,在屋内滚落数圈,掀起大量的烟尘。
“铁柱叔,你感觉怎样?”路沉转头看向路铁柱,只见后者奄奄一息,胸膛鲜血如注。
路铁柱忍痛起身,满眼的泪水混入鲜血,嘴唇嚅嗫,“路沉,叔叔只求你一件事,杀了那个畜生。”
月光下,他瞳孔逐渐没了光芒,跪坐在原地,看着大马猴消失的位置。
路沉低头看着男人,周身气血如岩浆滚动。
路铁柱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救过他的性命。
但,他困苦时是路铁柱借粮度日,地里的水稻收不完是路铁柱通宵帮忙,每月唯一的肉食也是路铁柱送的。
清冷的月光穿破浓雾,少年长身立于冷风中,丝随风摇动,“我答应你。”
“那里躺着的是我,那我又是谁?”狗娃松开宁小蝉的手,一步步来到院子中,停在自己的尸前。
他目光茫然,看着双手,表情疑惑而痛苦,随着一阵微风吹拂,狗娃的身形如尘埃飞散。
“倘若人死后执念过强,会让灵体显现世间,他没有死时的记忆,也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亡。”
宁小蝉来到近前,撩起额前青丝,“他们行事全凭一口气,倘若知道自己已经死亡,这口气就会消散。”
“这世上所有的诡异都该死。”路沉眉眼冷峻,看向后侧的房屋,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其中走出。
大马猴鼻间喷出雾气,咧嘴露出冷笑,眼珠彻底化作赤红。
“这东西的实力比血尸更强,仅凭那把匕你杀不死他,我有办法遮掩气机,可以迅离开前往祠堂。”
宁小蝉看着路沉的背影,“我知道你很愤怒,但如果不尽快前往祠堂,死的人只会更多。”
路沉晃动脖子出咔嚓声,炽盛的气息如滚滚岩浆,朝着四肢百骸喷涌而去,周身肌肉如块垒。
只见他脚掌前踏,大地瞬息凹陷,其人如箭矢迸,毫不犹豫朝大马猴冲杀而去。
“嘻嘻。”大马猴目中凶光大盛,咧嘴露出细长的獠牙,折身扯下水桶粗的柱子,向路沉直杀而去。
势大力沉的柱子风声呼啸,犹如长枪般往前穿刺,近千斤的重量让其声势骇人,常人触之即死。
路沉表情不变,腰腹沉住一口气,右臂如苍龙出水,硬碰硬撞击在柱子上,刹那间,木柱前端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