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马蹄声接连不断,带起一串土黄色烟尘,路沉背后是初升的朝阳,他已然抵达梁山县地界。
因为回来时不用着急,所以并未策马狂奔,第二日清晨才抵达。
黄土路的右前方,立着一块界碑,从这里过去,便是梁山县,路沉策马越过界碑,猛地拉住缰绳。
“刚才那是?”路沉感觉穿过一层薄膜状的屏障,觉得有些不对劲,回望去,官道上尘土飞扬。
没有现异常,路沉想了想,还是继续前行,不过他加快了度,刚才那种感觉,让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一路飞驰,直到望见远处高大的城门。
路沉眉头紧拧,心头说不出的古怪,只见宽敞的官道上,竟是没有半点人影。
“往日这个时候,应该人来人往了。”路沉牵着缰绳,不对劲,很不对劲。
梁山县作为方圆百里的大县城,是人流集散的中心地,基本不可能出现如此冷清的情况。
自从进入梁山县范围,到处都透着古怪。
急促的马蹄声中,路沉来到城门下,朝值守的士兵问道:“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怎么都没人?”
“路统领好。”士兵显然认识这位志怪司的大人物,殷切地笑道:“这三天都是山神祭,大家都在忙着拜山神。”
“梁山县什么时候要拜山神?”路沉嘀咕一句,倒是没听说这事,难道是城里特有的节日?
穿过厚重的城墙,往志怪司的方向去,街道两侧点着香和蜡烛,空气里是鞭炮炸裂后的火药味,远处不断传来鞭炮声。
沿途能见到有百姓在跪拜石像,看模样,是个慈祥的长眉老人。
每家每户,都有一尊缩小版的山神像,他们举着清香,表情狂热,一把一把香插入香灰中。
路沉看着狂信徒般的百姓们,眉头拧得愈的紧了,加快度往志怪司赶去。
等抵达志怪司后,路沉目光一凝,立刻翻身下马,望着面前那焦黑一片的庭院,出事了。
围墙被烧得漆黑,烧焦的门梁倒在台阶上,漆黑的树干倒在角落里,再往里看去,是垮塌的焦黑建筑。
没有见到半点人影。
路沉立刻转身出了庭院,朝旁边一个路人,问道:“出什么事了,志怪司的人呢?!”
“你是……上山虎路沉!”那麻脸男人提着香和钱纸,道:“前日志怪司起火,大火足足烧了一天。
“周围的邻居都过来帮忙,但那火焰越扑越大,最后只能看着院子被烧毁。”
“志怪司的人呢,有没有伤亡?”路沉语气低沉,以志怪司的实力,怎么可能扑不灭一场大火。
“嘶,伤亡倒是不清楚。”麻脸男人摇头,指着县衙的方向,“他们都搬到县衙去了,你可以过去问问。”
说到这里,麻脸男人靠近路沉,低声道:“要我说,这就是没拜山神,所以起火也得不到山神的庇佑。”
“多谢。”路沉拱手,翻身上马,朝县衙的方向赶去,想尽快确认是否有伤亡。
县衙位于中心偏北的位置,在北山街的尽头,左侧竖着一面鸣冤鼓,大门朝南开,能让阳光照亮大堂。
朱红大门两侧,皆有衙役看守,神情凝重,手按刀柄。
“我是志怪司路沉。”
路沉翻身下马,自保身份,警惕的衙役松开刀柄,主动为他把马牵好,“路统领,您终于回来了。”
路沉道了声谢,刚跨入县衙大门,正好见到雷杨从旁走来,右臂绑着绷带,脸上有烧伤的痕迹。
“路统领,您可算回来了。”雷杨见着路沉,满脸激动,凝重的表情不自觉放松许多。
路沉看着他的伤,问道:“志怪司的大火是怎么回事,伤亡情况怎样?”
雷杨有些神色疲惫,揉着眉心,语气低沉,“你跟我进来,程统领在里面。”
路沉跟随他穿过大堂,往里面走去,直到抵达一个破旧的房间。
进出的小队成员,正在整理房间,内里是缺了腿的桌椅,还有人在屋顶修补。
程统领坐在外面的石桌前,正翻看着桌上的卷宗。
路沉站到石桌前,“程统领,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么快任务就结束了?”程统领见到路沉,先是有些欣喜,紧接着让他坐下,“又出事了,对方摆明了冲我们志怪司来的。”
路沉坐在石桌旁,接过雷杨递过来的清茶,“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前伤亡情况如何?”
“这件事,还要从千刃山的黑风寨说起。”程统领将卷宗递给路沉,叹息道:“火烧志怪司事件中,重伤七人,暂无人员伤亡。”
路沉看着手里的卷宗,上面写着火烧志怪司的整个细节,生大火当晚,还有一伙人进来攻击他们。
“你走后不久,梁山县逃窜来一伙匪盗,占据千刃山做营地,建立了名为黑风寨的势力。”
程统领挺直腰背,神情郑重,“这些人实力极强,一个小头目比我还强,直接重创巡查的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