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的时候,天色已暗,灯烛燃上。
严柯的房门关着,内有流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澡。
我寻到小梅的房间,看到热水热桶也已经准备好,上面还洒了些花瓣,滴了一些提炼的精油。没有客气,宽衣解带,踏入水中。
三刻钟后,严笑遣人将热水收走。又有小厮拿来晒干的艾草,放入火盆中点上,用来驱蚊。
之后,严柯一直留在房间里。他不是在抬头深思,就是随便拿起个小物件,在手中把玩;不时的,他也会在房间内踱步,不知是随意走动,还是在研究什么步法。
夜渐渐深,严柯伸出右手臂,翻开手心,向我招手:“过来。”
我踩重脚步,朝他走去。
“今夜微热,你就把这张竹椅展开,作为床吧。”严柯说的是茶桌旁、窗台下的竹椅。
我点点头。今晚既是值夜,我就只能躺在这张竹椅上。
严柯走进内室,入床休息。
我把院门关好,把房间门带上,躺在小床上,看着窗户上透着月光的白纸。
记不得我究竟看了多久,只感觉到脑袋忽然从手臂上轻滑,原来竹椅躺着舒服,自己不知不觉中打了个瞌睡。
转头看向内室,严柯还躺在床上,呼吸声轻而且均衡。
又继续看着窗户,月光已经从一扇窗户上移到另一扇窗户上。
忽然,一道黑影飞过。
此时此刻,会是谁?
转头,又看向内室,床上空空如也。
我仔细观察房间,空旷之处没有看到严柯,衣橱木门开关都会有声音。会不会,他隐在暗处?
守夜侍女的职责,就是确保公子严柯的安全。
我小心走路,走至内室前,轻松喊了声:“公子。”
无人应答。
我继续走进内室,掀开床帘,没有机关的痕迹,木床本身也没有藏身的可能。
绕过床,走到内室另一侧,余光中有一道弱光反射。扭头,看见严柯正站在黑暗的角落里,他的拇指上带着一环光面银戒指,银戒指借着房间内微弱的月光反射出光。
严柯见我看到他,食指举到嘴前,对我比划了一个“嘘”声。
我停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把自己摆在何处。
严柯抬起手,拇指闪闪的指向他的床。
眉头紧皱,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懂了他的意思。
严柯又指着我,点了一下,手指指回他的床。
这个百变书生,想让我装成他躺在床上?太不怜香惜玉了。
我在心中哼了一声,还是照他的指示,折返到他的床前,掀起床帘,和衣躺下。眉头又皱:这人,连床上都熏了香?
窗外黑影再次闪过。
我全身警戒,视线对准窗户,余光锁住严柯。
黑影第三次出现,这一次,它停在窗纸上。黑影转身时,我眯起了眼:这是什么?耳朵?这个又是什么?尾巴?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声喵叫,不远不近,正好是黑影的位置。
居然只是一只猫?一只在墙上练习跳跃的猫?
眼前的床帘被挑起,严柯在床边坐下。
他的眼睛也不看我,右手臂越过我,从靠墙的一叠薄被子中抽出一把长剑。
原来他之前的动作是指挥我取剑?他居然在床上还放了一把剑?
一只猫而已,也是,小小的金义山庄,哪里会有许多的刺客?
严柯起身,把内室的窗户打开,月光随即撒入屋内的地上。
今日所见,百变书生的观察力强,对周围环境变化的敏感度高,很难对他出手,想抓住他,只能一招制胜。
好吧,时机未到,只好和百变书生继续相处了。
我想着,从严柯的床上坐起。
“天气渐热,还是在竹椅上睡着舒服。”严柯说完,走到我刚睡过的竹椅上,躺下。
留下我一人在内室,夜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凉爽舒适。似乎,躺着床上更舒服些。很快,我想明白了:窗户打开,虽然我舒服了,屋外的蚊子也会飞进来。竹椅上并没有隔开蚊子的帐帘。
会不会,之前窗户未开,床上闷热,而严柯一直未睡?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看了一眼严柯,他闭目侧卧,双手搭在身前,白净而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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