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的看见蓝臻懒懒的坐在房内,正品着茶。
不是说晚上会有异动吗?他怎么如此悠闲?卿言狠狠地从桌子底下抽了条凳子,坐在他对面。
蓝臻轻晃茶盏,茶香飘逸:“都说燕女温婉,夏女温惠,蜀女温醇,这齐女嘛,”蓝臻看了卿言一眼,顿了顿,似有所思,“温情。”
什么燕女齐女的,尽说些不相干的废话,不说正事卿言就决定不理会他。
“为何每次分别你总是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就这么舍不得你的宝贝侧驸马?”蓝臻放下茶盏,掩笑:“还真有些怨妇的味道。”
你才是怨妇,你全家都是怨妇。卿言气得将头扭到一边,不看他也不让他看。
“公子。”门外是随从的声音。
“进来。”蓝臻挥了挥袖。
“公子,德逸楼失火了。”随从恭敬的答道。
“失火了?”卿言大惊,站起身来,德逸楼就是他们之前定的那间客栈。
果然被蓝臻说中了。
“别慌,不是冲你来的,”蓝臻安抚的看着卿言,“是冲我。”
“你?”为什么?卿言疑惑,蓝臻一直乔装藏于大齐官队中,甚是秘密,是何人如此有能耐,竟能知道他的行踪。
“昨日定下那间客栈后,我故意去大街上转了一圈,没想到蓝郁今日就来了,还真快。”蓝臻不以为然。
蓝郁是南夏的二皇子,储君之位最有力的争夺者之一。
“为何你如此肯定?再者,你这样算什么?艺高人胆大?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卿言瞥了蓝臻一眼,这个时候引人注目,还真怕被北燕的人盯上。
“谁又会想到你大齐的长公主竟是我南夏皇子的通房丫头,所以,公主殿下尽管放心,如此出乎意料,北燕人绝对想不到。”蓝臻知道卿言担心什么,用扇子敲了敲桌沿,显得信心十足。
“暴露行踪你就不怕……”
“敌暗我明不是更可怕,现在至少我知道,到底是哪些人想我死,哪些人急得连气都沉不住了。”
好吧,只要你不连累我,你作死我绝不拦着。卿言心里想,当然也不由多警惕了几分。
“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就不叮嘱你小心点了。”卿言白了他一眼。
蓝臻不以为忤:“你且先休息,我出去一趟。”说完,摇着折扇走了。
蓝臻走后,卿言把思承唤了出来。
“公主。”思承从暗处出来,仍旧是一身暗色劲装,刚赶回来复命,身上还有风尘的痕迹。
“去查查今晚的火到底是不是南夏那个二皇子放的。”卿言总觉得蓝臻的说法有问题。
“是。”思承答诺,又退到暗处。
卿言瞒着宁远和卿桓让思悠思悟假扮宫女留在队伍里,保护伊娜和另一个帮她掩人耳目的关键人物,毕竟伊娜是重中之重,若是有所损伤,海图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称臣一事也就有了借口。
所以,除了在明处的四个随从,卿言现下只能靠思承这个暗卫来保护了,何况这四个随从根本不知道卿言的身份,得到的命令也是保护蓝臻。
那么,自己就更要警惕了。
客似云来虽然名字俗气,上房却是极好的,装饰典雅美观,家具摆设也大方实用,掌柜给卿言和蓝臻这间上房怕是全客栈最好的了,像是专为那种离不开人伺候的主子设计的,房间被一块宽大的屏风象征性的隔成了内室和外室,内室里有张宽大且舒适的床,外室也有张单人的小床。卿言想了想,绕过屏风走进内室,搬了两条椅子放横在屏风旁边,算是彻底把房间隔开了,然后叫来小二打了热水,洗洗便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卿言突然感觉有人翻身上了床,刚想呼救,已经被来人捂住了嘴,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是我。”
而隐身在暗处护卫的思承也冲进床帷,正欲与来人动手就被卿言拦住。
“宁远!”卿言轻呼,示意思承退下。
“嘘。”宁远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屋顶的方向,卿言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突然,嗖嗖两声箭羽声,随即便是噌噌箭头钉进床板的声音,卿言吓的脸都白了。
而后,便是兵器打斗的声音。
卿言滚下床,避开声音集中处,就着月光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房内,已有五人战成一团。
蓝臻与宁远联手对付一个黑衣人,思承则单独与一黑衣人打得焦灼。
几乎是同时,两个黑衣人被打倒在地,二人互望一眼,从门口逃了出去,正遇上赶来护卫的四个随从,又战了几个回合,才踉踉跄跄的逃走。
思承不愧是聆风阁的第一暗卫,从他对付黑衣人的身手来看,功夫怕远在宁远和蓝臻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