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的当然是认识白勇和白月的,一个个嘴甜的很,围在货车旁一个劲地叫,“大勇叔大勇叔,让我坐坐你的车吧。”
白月给他们逗的可乐,从包里拿出一包水果糖,一包牛奶糖,让小孩拿去分了。
水果糖外面包着透明的糖纸,牛奶糖外面则包的是一层糯米纸和乳白色的糖纸,白家村的小孩哪见过这个,见过最多的都是供销社里卖的一毛钱一拇指盖,包在粗糙的棕色毛纸里的红糖,甜甜嘴罢了。
白勇也开心,一手抱一个坐上车,剩下的坐后头的露天车厢,又招呼大虎他们,带这群小孩去兜兜风,小孩们当然是含着糖乖巧的应了。
白月没去,就坐在榕树下,和叶翠花宋大婶她们聊聊家常,回白家村过完年之后,时隔了四五个月又回来,还开了这五辆引人瞩目的大货车,不免让人好奇。
叶翠花给白月倒了一茶缸子水,问道,“月月,你们这次回来,是来干啥的了”
白月喝完水,咂咂嘴,才笑笑,“找传根叔有事呢。”
叶翠花听她语音不详,也没问下去,反正刘传根跟她是两口子,到时候再问刘传根不就得了。
白月喝完水,把茶缸子还给叶翠花,叶翠花还没接过来,一个留着平头,皮肤黝黑,但看着挺精神的小男孩蹭蹭蹭地跑过来,接过茶缸子,“叶奶奶,我帮你打水吧。”
叶翠花看了一眼,就应道,“哦,小狗子真乖,你去吧。”
叫小狗子的小男孩甜甜一笑,充满期待的双眼又看向白月手里的糖。
白月微微一愣,有些好笑,摸了摸小狗子的头,“小狗子是吧,要吃糖吗”
小狗子一个劲地点头,“姨姨,吃糖”
白月给了他一包水果糖,小狗子接过糖没吃,而是跑回小伙伴身边,一人分了一个,他自己倒没吃。
站在小狗子身边的男孩女孩都有,大的有五六岁,小的有三四岁,不过一两岁的最多。
村里娃糙气,会跑会扶着墙走了就开始跟着哥哥姐姐们出来玩了,大人也不管,小孩子嘛,跑跑晒晒太阳,健康。
白月打眼一看,围在小狗子身边的小孩刚才她分糖的时候没凑过来,而是远远的看着,等白勇大虎他们带着拿到糖的小孩开车兜风,小狗子才凑过来。
一两岁的小孩子都是生面孔,白月没怎么见过,不由得一愣,“这几个娃是这两年生的吧”
叶翠花看着小狗子去给她打水的背影,叹了口气,“都是知青家的娃。”
知青是一批批下乡的,有些早看对眼的,自己办了结婚,娃生下来,年纪刚好就是五六岁、四五岁,至于一两岁的小孩,大概是跟白月和邵英华同一批结婚的那十一对新人,还有后面几批新人生的。
后来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大部分知青跟社员结合的小两口都散了,知青们要么考上大学回了城里,要么托关系回了城里,走的时候肯定是不愿意带拖油瓶的,留下的社员只能一个人带着小孩,靠着娘家,本家过活。
宋大婶也凑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造孽哟。”又八卦道,“我那小孙女去公社小学上学,回来后跟我说,现在学校里分了两派,社员和社员生的小孩,不爱带知青跟知青生的,还有那些返乡知青留下的小孩玩。”
难怪呢,被孤立了,看见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不敢凑上来,非得等村里的小孩闹过了,才敢眼巴巴的凑上来,不然回去肯定要被欺负。
白月也叹了口气。
等白勇和大虎他们带村里的小孩兜风回来,白月跟着他们回了白家的老宅。
白父刚走没多久,白母在信里跟他说了轻装来京市,京市啥都有,所以白父就什么也没带,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还是有的,就是没菜了。
没菜也简单,交待了白勇他们打扫屋里,白月背着个背篓就去了后山。
路上却撞上了小狗子,小狗子眼睛一亮,迈着小腿跑过来,“姨姨,你这是上哪去啊”
在小狗子眼里,白月就等于一大包水果糖,眼睛能不放光吗。
白月见是他,也逗道,“小狗子啊,糖吃完了没,姨姨再给你一块。”
说罢,也没等他开口,就往他手心里塞了几块糖。
白月刚才可都瞧见了,他把得来的糖都分给了小伙伴,自己一个没吃。
小狗子左右看了看,没人,三两下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让他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吃了糖,小狗子看了眼白月背上的背篓,“姨姨,你这是要去后山吗,我帮你一起吧。”
“哎,上后山摘点野菜。”白月应道。
一大一小,去了后山。
好久没来后山了,白月颇有些怀念,还记得她当初跟邵英华说的野鸭子野鸳鸯的事,想想就好笑,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