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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4o年,汉历十月初七,雾失楼台,雪迷津渡,风轻松白。
大清早儿,东方老儿整理衣冠,兴致冲冲跑去子归学堂,说是要看看他的宝贝孙女。
我安排好暗中随行保护人员后,便躲在轻音后院一角,津津有味嚼着蛮头就着大葱,然后百无聊赖裹了裹貂裘,仰望际,轻叹一声。
看来,今又是呆的一啊,无的很!
自从大哥将东方爷孙接至轻音,我已经在轻音蹲守月余,一个月来,刘家二公子刘瑞生和他的那些狗腿子们,从未踏足过轻音,就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给我留下,这让我颗粒无收。
而这段日子,刘瑞生的左膀右臂刘布和徐卓,始终夹着尾巴做人,看来,这两个家伙,也不打算再来寻东方春生的晦气了。
这样也好,省的小爷对付你们花费力气与口舌。
一个月来,被刘布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东方春生,伤势已然痊愈,遵照医嘱,三日后便可停药,小憩调理几日后,便可重归健硕了。
想到东方春生,我不禁怂了怂鼻子:泱泱下,诸子百家,三教九流,各有神通。东方春生在数十年前作为九流中名家的执牛耳者,在江湖中的位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不得不让人唏嘘啊。
闻着屋内缓缓飘出的药味,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小松,再加上三分饱餐过后的惬意,我有些恍惚出神。
时光荏苒,我已执掌镖局三年有余,一路走来,德生大哥扶持、姐姐杨观谋划,凌源镖局的威名与实力扶摇直上,仅仅三年,便在整个华兴镖行中夺了头魁,甚至在囊括了整个古中原的曲州,都已算得上小有名气。
我凌源杨柳的名号虽然不值钱,境界也并不算高,但在华兴郡黑白两道上,也能换得三分薄面。
可三年里,每每夜深,细细品味,我这心里,总有一丝不安和憯懔。
被德生大哥推荐入门的镖师们,只惟大哥马是瞻,我在凌源镖局的话语权越来越少,有时甚至没有话语权。镖局岁入钱银的一半,都缴了刘家的贡,虽然刨去上贡钱银,镖局收入仍然巨大,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有一种替人卖命打工的滋味。在大哥的唆使下,我时不时参与一些杀人放火的下贱勾当,镖局土生土长的老伙计们看不惯,渐渐随父亲去北市退隐,我虽然钱权双收,但日子过的越来越拘谨,能一起喝酒的人,越来越少。
如今的凌源镖局,似乎没有剑,虽然我剑法很烂;也没有酒,虽然我酒品很差;更没有朋友,虽然我的朋友本就不多。
我心中真正的江湖,似乎也不是这样!
德生大哥近些年所作这一切,姐姐未做阻拦,我也不便再多言。
德生大哥于我,既有救命之恩,又含姐弟之情,这贼船,我不上也得上。
尽管,这样的生活让我憋闷不堪。
我认!
正在思虑之际,院内松林忽动,微微沙响,松树一响一动,树上黑影团团落下,一团、两团、三团、四团。。。。。。伴随着淡红色的雾气飘洒,八团黑影齐刷刷从树上落下。
我双眼微眯,八团黑影,全部都是我安插在院内的暗哨,其中不乏擅长潜伏和侦查的行家里手,他们几乎同时身死,这让我精神一振,戒心大起。
来活儿了!
能在几息之内屠了八人,其手段和境界绝不在我之下,甚至要远高于我。
我未多做思考,手中长刀霍然出鞘,背倚墙角,单拳前抵,右手横刀置于拳背之上,收敛气息,摆出祖父自创的《杨家刀法》起手式,凝视周遭,准备伺机待。
哼!啊!
院落内,又传来数道闷哼,又是七八名暗哨被来人悄然解决。
而我,竟未现那人一丝马脚,看来来人之强,已经远我的想象。
敌人在暗我在明,轻举妄动无异自寻死路,于是,我屏气凝神,继续保持守势。
突然,浓雾之外的一颗雪松树下,上的黑影传来极其微弱声音,“杨柳,救我!”
细辨声音,我得知,那是我方中人。
我正欲上前施救,可最后却一步未迈。
这是来人的欲擒故纵之计,想叫我离开墙角,也好方便他在暗处攻击,所以,我方之人,断不可救。
于是,我依然气息收敛,猫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