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到香堂里坐下,问一声祖宗“给家里送来贵生这样孙子,对后代子孙是否公平把我这样没能耐,把景儿这样没能耐的人托生在祖辈显赫的家里,是否公平”
东园里,燕燕和栾英从呆中醒来,燕燕飞快道“这这,这不合适吧,冯氏她能答应吗,会不会拿把刀来拼命”
栾英笑着止住母亲接下来的话语“皇上不会同意,我是战功袭爵,舅母为我谋划,卫王府为我谋划,如果家里这宅院换匾额,岂不是变成祖宗基业换来我的爵位”
挤一挤眼睛“再说母亲不用总担心冯氏母亲,如今我显赫了,她不敢。”
静上一静“再说我哥哥不是坏人,他为我和柏署、乔庆争过功劳,”乔庆到底说了什么让贵生这个看着天真的人与他生分,栾英还是猜不出来。
以乔庆的性格,栾英想说乔庆不对,但实打实来说,乔庆是他的好兄弟,打小一处到长大,和贵生这兄弟情是血脉里的,但来的比较晚。
要说乔庆眼红自己战功而胡说八道,也不会和贵生说,和贵生说没有用,和姨丈云展兄弟云龙说才管用。
母子两个继续收拾房间,摆放舅母赠送的礼物,栾英带回京中,分赠给各家后,余下的归母子二人。
燕燕暗暗的想,幸好这兄弟二人不在同一个衙门,否则万一皇上应允公公所请,这兄弟们见面该多尴尬,自己要平添担心。
栾英眼中的祖父母慈祥之人,燕燕对这公婆的印象还有旧时模样,她也认为南阳侯府如今子孙配不上这祖宗门第。
说不好皇帝会同意。
西园里冯氏和贵生母子也在收拾,冯氏忽然一笑,对儿子道“你祖父还说等你再选,你也选吏部这就对了。”
到底是儿子喜事,冯氏不再为仓促憋闷,她喜气洋洋的踩高伏低,把一样样摆设仔细端详。
不时的道“这瓶不错,你弟弟却不会相中,这东西应该归你了。”
新房里摆设有些从库房取出,如果不再归还的话,就算贵生私物。
贵生看着母亲为一件两件东西欢欢喜喜,忽然问道“母亲,祁氏母亲洞房那天,父亲在哪里”
脚踩椅子收拾多宝阁的冯氏晃上一晃,带的沉重椅子也动一动,贵生扶稳后,目光炯炯看过来。
冯氏手扶多宝阁,目光飘忽“你问这个做什么”
贵生目光在母亲夸赞过的东西上流连,下意识抿紧嘴唇,再次求证“祁氏母亲洞房那天,父亲其实在母亲房里,是吗”
冯氏支撑不住腿脚,虚弱的坐下来“谁告诉你这些,你问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
冯氏没法面对儿子解释那晚栾景和陪嫁在山石根下山洞里,因为这是儿子,因为是她打陪嫁系住栾景,因为祁氏不是妾。
如果祁氏是妾,栾景不去也很正常,别人知道会说主母手段厉害。
可祁氏和冯氏同样是大红喜轿进正门,冯氏就坐实嫉妒。有些泼辣的会说就是嫉妒了,谁能怎么样,但那晚是祁氏洞房,勾搭栾景的是冯氏陪嫁,传到最后变成冯氏怕自己拦不住栾景,见过祁氏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美人儿,冯氏就让陪嫁一起上,最后把栾景拦到她自己床榻上。
好吧,像是冯氏淫荡。
乔庆对贵生的就是这件事情。
乔庆刚到战场上,如脱疆野马,一心想和栾英争高低,柏署早就写信告诉他,跟着英哥的黄金盔甲走,再不然就盯着舅母县主的桃花马,舅舅祁越的亮银甲,栾英日子赶,取走主将级就直奔下一道防线再取级。
主将倒如山倒,败兵四散人心惶然,取副将们级不在话下。
乔庆受教,也按这个来,把自家应该进攻的城池交给叔伯兄弟,自己带一队轻骑紧追栾英,奔袭八百里取五个级,没过几天,尤认带着栾景奔驰八百里又要回去三个,尤认负责义正词严,理论庆哥不守军令擅自乱行,栾景负责陪笑脸儿缓和气氛,最后拿到级走,点头哈腰还给乔庆鞠上几躬。
栾景知道的事情,不久贵生也就知道,又过几个月,乔庆和栾英会师休整商议下半年怎么打,贵生笑嘻嘻的直奔庆哥“为什么抢我弟弟级,以后不许你再抢。”
这些话对柏署等其它人也说过,柏署是个好脾气,和贵生言来语去的嘻嘻哈哈,贵生就没认真打量乔庆,不知道乔庆脾气暴躁,乔家为人骄傲倒是长辈们都说过。
乔庆直接回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面前说大话”
贵生愕然过,认真解释“栾英是我弟弟,你抢我弟弟的功劳”
乔庆当时就笑了“你弟弟你娘当初截人洞房,仗着先进门的欺负人,如今见到英哥有能耐,就又认兄弟了哈哈,笑死我了。”
贵生过了片刻才涨红脸大怒,追上去揪住乔庆衣甲“你给我说明白,我母亲出身名门,我外祖父是清河侯,你怎敢诋毁她”
冯氏在家里不得意,公婆双双不喜欢她,冯氏按捺着的不服气就化为句句幽怨,当时贵生还养在她身边,冯氏就不时的说“这家也是你外祖父帮了许多,你外祖父帮了这样,帮了那样”
小时听到的话如刻在心头,贵生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母亲隐忍,一直认为外祖父是家里的恩人,栾英小他一岁,栾英出生后,护国公府公然介入而让燕燕母子身份骤高,贵生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件件不如弟弟。
当时不读书,是吃的用的玩的,弟弟的玉马他没有,弟弟的大狗他也没有,他闹着要,冯氏从街上买回的皆没有弟弟的狗高壮,弟弟还有几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一只眼睛蓝一只眼睛绿,像一对宝石,街上有的卖价格太高,冯氏哄儿子说集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