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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毒发一(第1页)

姜芯的尸体化成了一滩黑水。黑水所过之处,花草皆被腐蚀。

一朵金红的莲花状业火缓缓从安宁的手中升起。安宁轻挥素手,红莲业火点燃了那滩腐臭不堪的黑水。片刻之后,地上再无黑水的痕迹。有绿色的小草从地底冒出,快生长,眨眼之间便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清理好现场后,安宁强忍着心口强烈的剧痛,在黑暗中脚步蹒跚地向自己的秘密基地走去——她压制了十多年的毒又要作了!

毒时是安宁最虚弱的时候,随便什么人都能要了她的命。她得藏好了,不能让任何人现自己的秘密!

姜芯猜的没错,心脉确实是安宁的命门。姜氏刑房中的百年囚虐不光给安宁带来了这身剧毒的血液,还有心脉上难以愈合的损伤。

这三百年来,安宁勤加修炼,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去修补自己的心脉。其结果也只能让安宁的心脉之力堪堪恢复到能压制身上的剧毒不再频繁作的程度。

可一旦安宁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过度伤心就会增加心脉上的裂痕。心脉之力一旦回落,安宁就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剧毒了。

安宁身上的剧毒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作过了。这次的作力度格外的强烈,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让安宁知道这一关绝对不好过!

安宁咬着牙想要加快度往自己的藏身之处走去。可今夜的这条路实在是太崎岖、太漫长了,它在那无边的黑暗中一眼看不到头,像极了季长离的这一生。

渐渐地,安宁的脚步越来越慢。心口处那越来越频繁的剧痛让安宁在一瞬间完全陷入黑暗,一口鲜血猛地从安宁的口中涌出。最后,安宁就像一棵在暴风雨中艰难挣扎着求生的小树,在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后,不得不静静倒下。

在安宁彻底坠落的前一秒,一双有力且温柔的手臂接住了她。

一缕月光悄悄地钻过那层层叠叠的枝叶,落在景珩那身雪白的素衣上,在黑暗中反射出微微的光亮。

景珩这些天被接连不断的军务弄的分身乏术,在看到安宁留下的纸条后只以为她先回永安城去了,便继续留在军中坐镇。

下毒的细作迟迟没有抓到,军中此时人人自危。今夜景珩正在听手下的人汇报军务的时候,心口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痛。景珩顿觉不妙,那是他放在安宁身上的护心鳞传递回来的痛感——安宁一定是出事了!

景珩顺着护心鳞留下的气息一路找到安宁所在的地方,亲眼目睹了安宁与那个细作之间生的一切。原来安宁之前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以血为饵,钓上了一条大鱼!

那个细作看似癫狂的话语也解开了景珩心中的疑惑——他之前就猜测安宁这四百年来应该过的很不好。可他没想到,原来她在更小的时候,就已经过的那般艰难了。

安宁这人平日里总是喜欢正话反说,唯有一点她没骗人——四百年前她就说过那座王宫看着富丽堂皇,里面却住着很多吃人的怪物。原来她那时并不是在恐吓他,她是真的被吃过一回了。

景珩在阵外感受到护心鳞传回来的越来越密集的痛感,有心想出手,却又不敢强行闯阵。

安宁对她自己能有多狠,景珩在很早之前就领教过了。

安宁设下的这个绝杀阵与安宁自己的性命相连,既能防止阵里的人逃跑,也能防止阵外之人进入。若强行破阵,不管是闯阵之人还是设阵之人皆逃不开暴毙的结局。

在那个细作死后,绝杀阵并没有消失。它只是缩小了范围,紧紧把安宁锁在阵中——这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自保法子,大概也就只有安宁这样的疯子能想得出、做得出了。

安宁此刻的状态很不好,看上去非常虚弱。可是景珩不敢惊动她,生怕她受惊后立刻引绝杀阵自爆。景珩只能默默跟在安宁身后,等安宁失去意识、绝杀阵消失后才敢上前接住安宁。

此处离安宁想去的地方不过百步之遥。景珩抱起昏迷的安宁走进了那间隐匿在山中,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屋内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一把缺了腿的椅子。看起来就像个猎户们弃用已久的临时落脚点。

很快,景珩就现不对了。景珩凝神破了眼前的幻术,一个狭窄的地下通道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地下室,只在头顶处留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屋内有几条铁链与一个软木塞。钉住铁链的墙上布满了斑驳的陈年血迹。

景珩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供照明的工具。想来是屋主怕光亮会引起外人的注意,所以特地让此地处于完全黑暗的状态。

景珩想起那个细作的话,她被人关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整整三年后就特别怕黑……究竟是怎样的绝境,才能逼的一个特别怕黑的人只能藏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渡过自己最虚弱的那段时期?

景珩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堪堪摁下心中滔天的杀意,抱着安宁转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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