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普通话。"一位少年从别墅二楼的窗户探出头轻声说道。
“哦。”
少年用日语对女士说了几句话,女士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向我,打开铁门,并礼貌地说道:"请进,先生。"
我跟随着女士步入别墅,然后来到了二楼。少年已经打开了房门,我赤脚踏进屋内,顺手将猫主子放下。
女士向我鞠了一个9o度的躬,然后关上了房门离去。房内只开了一台风扇,吹出来的风中带着温热,撩动着窗边的薄纱窗帘。
“它叫什么名字?”少年指着猫主子问道。
我一边脱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一边朝着房内的浴室走去:"它没有名字,它从不理睬我。"
“是吗?”少年伸手去轻抚猫主子的脑袋,然后说道:“那就叫你先生吧。”
我用冷水擦拭了一下身体,终于感觉到些许凉爽。
没想到,在少年的抚摸下,猫主子舒适地出呼噜声。
“先生?这名字好奇怪。”我瘫坐在柔软的沙上,闭上眼睛,倾听着少年轻柔的呼吸声和猫主子的呼噜声。
“我叫荒木春树。”少年的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窗外的蝉鸣。
“景琛。”
我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一本书,递给春树:“用三天的时间,把这本书看完,然后我们再探讨其中的写作技巧。”
“你是语文老师?”春树问道。
“汉语文学。”我回答道。
“有什么区别?”
“一个教你说话,一个教你好好说话。”
我的回答让春树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
“你多大了。”春树继续问道。
“37岁。”
“真希望我也能活到你这个年纪。”
春树说着,我才仔细地观察起这个忧郁的少年。他皮肤白皙,看上去比我晒的太阳还少,脸部线条流畅,尽管是单眼皮,但眼睛很大,里面闪烁着琥珀色的瞳孔,没有典型的亚洲人特征。
“你会的。”在我还没有理清生命的意义之前,我也不知如何劝他热爱生活。
春树听后,淡淡一笑,然后拿起我递过去的《月亮与六便士》坐回书桌,开始阅读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房间里除了猫主子散步的声音,就是我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唰唰"声。
我翻阅着我的笔记本,不断地划去一些想法,又加入一些新的想法,这部小说我只构思了四分之一,我总是在"起因"部分遇到情绪上的崩溃。
“你在写什么?”春树头也不回地问道。
“一个故事。”
“关于什么的故事?”
“关于一个意外和救赎。”
“什么样的意外?”
“唔。。。。。。”我目光停留在笔记本上,无法开口。
“那我继续看书了。”春树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和春树继续保持沉默,一直到那位女士喊我们下楼用晚餐。
摆在我们面前的晚餐是牛肉拌饭,配上一盆新鲜的蔬菜沙拉。
“她叫渡边绫子。”春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
“嗯。感谢绫子的用心准备的晚餐。”我用蹩脚的日语对绫子道谢。
“你没有加敬语,不过没关系。”春树纠正我。
“我以为你们会吃寿司和饭团之类的食物。”
“我父亲是英国人,他对日本料理有些反感。有一次,母亲偷偷为我做了寿司,结果被父亲打到昏厥过去。”
“你母亲什么时候下的决心离开你的父亲?”
“她从来没有打算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