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门被关上,谭苏没法再听到里头的对话,走廊上医护人员和患者来来往往,他也不方便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偷听。
谭苏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刚才应该跟着邹婉的车。邹婉出现在虹城真的很奇怪,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谭苏猜测她就是去找邵骏,可两个人为什么会分开呢?
他在走廊上溜达,看到墙上贴着相关科室医护人员的照片和简历,找到那位姓丁的男医生——丁家伟,心血管外科主任医师,和邵骏同年生,两人应该是医学院的老同学。
谭苏离开门诊大楼,坐进车里等待,一个多小时后,邵骏出来了,又上了一辆网约车,谭苏跟着他,一路没出波折,回到了会议酒店。
没多久,参加会议的医生们陆陆续续来到大堂,主办方派了车子来接他们,去外头用晚餐。
后面的两天,邵骏没有过单独行动,始终和参加会议的大部队在一起,会议结束后就坐上高铁返回彦城。
邹婉再也没出现,谭苏在第一天就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柳翠,柳翠让他去查查,邹婉这几天在虹城都住在哪儿,做了些什么,然而谭苏什么都没查到。
邹婉没住酒店,名下也没有在虹城的房产,那辆灰色的轿车挂的是彦城牌照,应该是自驾而来。偌大的城市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谭苏越发后悔,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次接近真相的好机会。
——
林唯一回校上课一周,面临的是一大堆要补的课程和作业,还有小组课题报告。
他向几位任课老师要来课程PPT,说会回家自学。
每天晚上在书桌前挑灯夜战时,林唯一有些恍惚,不禁回忆起高考前的那段艰辛岁月。
自从有了他这么一个“考试神器”后,某人在学业上就变得越发不用功,那家伙喜欢数学和英语,讨厌语文、物理和化学,一上不喜欢的课就睡大觉,把他请出来听课,高中三年要背的那些语文课文,那家伙估计是一篇都背不出来。
而他和对方不一样,他什么课都喜欢,能拨开薄纱看黑板、听老师讲解,他觉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如果能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做题,就更完美了!
高考前的几个月,林唯一每晚八点入睡,只睡一小时,九点整必定坐在书桌前,一直学习到半夜两点。
他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费,每天留给他刷题的时间只有这五个小时,他明白,再聪明的人,面对应试教育也得多练。
而白天,他更是不敢松懈,因为老师会讲题,不管他能不能掌控身体,都得专心地听。
那几个月,某人每天能睡十几个小时,而他却睡不到五小时,日复一日,全靠意志力在支撑。
林唯一就是用这样的复习方式考入彦城大学,高考结束后,他感觉身体被掏空,足足有半个月没出现,就躲在虚空里休养补眠。
说起来,前一阵子脑袋被棍子打,后遗症和高考后有点像,体感特别疲惫,想睡觉,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眯着眼也能看到外界的影像,但就是不想醒来。
他听到某人在叫他:林小二,林小二,林小二!
——人呢?
——跑哪儿去了?
——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想回答对方:别叫了,没死呢。
可他提不起劲来,懒懒得不想动弹,就想睡觉。
要不是因为攸晴笑得那么大声,把他给气到了,他都想再多休息一段时间。
林唯一收回思绪,翻开一本专业课本,对着笔记本电脑看PPT。这时,敲门声响了,他愣了一下,凌晨一点多,不应该有人来找他呀。
“唯一,妈妈进来了。”邹敏打开门,看到儿子坐在书桌前学习,面上显出关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身体扛得住吗?”
林唯一:“我……马上就睡。”
邹敏走到他身边,看到书柜的把手上挂着一串风铃,伸手过去拨动铃铛,风铃就“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她好奇地问:“这是哪儿来的?”
林唯一也看向风铃,说:“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邹敏相当警惕,“大学里的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