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的身份让她变得自卑又敏感,她很小就开始帮外婆做家务,独自一人背着书包去上学,每次收到开家长会的通知,都会偷偷地躲起来哭。
攸晴与外婆相依为命五年,外婆的神志渐渐变得不清,出门会迷路,煮饭会忘了关火,说过的话隔一会儿就不再记得。有一天,攸晴放学回家,隔着老远就看到家门口围着一堆人,而老房子上还飘着烟雾,她吓得半死,跑过去才发现是外婆午睡时忘了自己在烧水,一把火把厨房给烧没了。
邻居告诉攸晴:你外婆病了,得赶紧送她去看医生。
攸晴哪有钱带外婆去看医生,家里一穷二白,饭都要吃不上,她大哭着去收拾被烧塌了的厨房,小脸被熏得乌漆嘛黑。外婆呆呆地坐在边上看她,看着瘦小的她把沉重的垃圾抱出来,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嘀嘀咕咕地说:“阿翠,阿翠,阿翠有本事!对的,阿翠有本事,我要给阿翠打电话,我要给阿翠打电话……”
后来,攸晴就被柳翠接到彦城,过上了不愁吃穿的生活,可是,她再也没有得到过关爱,连住在养老院里的外婆,也在三年前彻底地将她遗忘。
攸晴和俞红相处时间不长,她住进柳翠家时,俞红快要搬走了,而谭苏是个男孩,柳翠一直让他住校。攸晴每次见到谭苏,都会被他欺负,谭苏美其名曰监督她练功,结果就是把攸晴揍得趴到地上。
那时候的攸晴哪里会懂,有些小男孩就是喜欢用欺负的方式来引起小女孩的注意,长大后她有所察觉,谭苏自己也收敛了许多,开始真正地关心她。可攸晴忘不了那些发生过的事,她和谭苏注定只能做一对异姓兄妹、欢喜冤家。
攸晴想要被人关心,被人宠爱,被人尊重,被人理解,做梦都想拥有一个林朗这样温柔的男朋友。
即使他只是一个副人格,等到林唯一做完手术,他也只能做一道对方的影子。
攸晴知道她和林朗的未来无比艰难,但此刻的她太过幸福,决定先享受当下,不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
她腻在林朗怀里,用脸颊蹭着他的肩,像只撒娇的猫,她心中甜蜜,渐渐觉得这样的依偎不太过瘾,大眼睛一眨巴,看身边的男人闭着眼睛,似乎也沉浸在这暧昧气氛中,攸晴便壮了壮胆,用手指戳戳林朗的胸,又一次仰起小脸,还嘟起了嘴。
林朗低头看她,面带疑惑:“?”
攸晴等了一会儿:“……”
林朗:“……”
攸晴嘴巴都嘟酸了,心想这人也太不解风情了吧?那天晚上在杨山,他也没这么木讷啊!
沉默过后,攸晴郁闷地抿住唇,林朗终于反应过来,窘迫地解释:“不是,我……刚才喝过中药,嘴里很苦。”
攸晴默默地推开他,起身走到边柜旁,弯着腰找东西。
林朗还在想办法补救:“要不,我先回去刷个牙……”
攸晴已经找到了东西,拆开包装,把东西送进嘴里,转过身就蹦到林朗面前,无视他的一脸错愕,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低下头,柔软的嘴唇就贴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次,林朗不再那么生涩,他撬开了攸晴的齿关,终于尝到女孩嘴里的味道,芳香馥郁,是一颗奶糖。
“还苦吗?”唇舌交缠间,攸晴轻声开口,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胸膛也起伏得更加厉害。
“不苦了,很甜。”林朗闭上眼睛,贪婪地品尝着怀里女孩的滋味,想要把这种滋味刻进记忆深处,带去另一个世界。
攸晴把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你的心跳得好快,没事吧?”
“没事。”林朗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左心房,“不要担心,这是一颗深明大义的心脏,做手术前,它不会有事。”
攸晴被逗笑,还没笑出声,又一次被林朗重重地封住了唇。
——
周六依旧是个大晴天,阳光灼人,花草树木都被晒得蔫头耷脑。客栈里,除了用早餐、办退房、办入住时有人走动,大多数时间都安安静静,连小狗关关都不愿跑到院子里去玩。
午饭后,攸晴躲在空调房里复习功课,林唯一说自己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也溜进她的房间,说要一起复习。
他把长发扎了个小揪揪,穿着印花衬衫和沙滩裤,脚上夹着一双人字拖,惬意得像是在海边度假。
攸晴懒得赶他,自己在书桌前背书做题,林唯一没地方坐,居然毫不客气地捧着笔记本电脑爬上攸晴的床,说是复习,只看了一会儿资料就不耐烦了,打开视频网站说要找部电影看。
攸晴背对着他,无语地说:“你带耳机,别来吵我。”
“知道了,这点素质我还是有的。”林唯一说。
他在视频网站的新上线电影里浏览挑选,突然看到一部动画片,欣喜地把片名报给攸晴:“哎!这是不是我们上次去电影院看过的那个动画片?”
攸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