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关羽就挥手,示意牙兵将那曹安民拖走。
本来还处在道德愧疚中的曹安民一见关羽的架势直接就慌了,以为自己刚刚已经惹恼了关羽,所谓的许诺都不作数了。
既然这样,那岂不是意味着刚刚自己的伏低做小的羞耻都白费了?
于是,曹安民再也顾不得叔父了,毕竟他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宗族嘛。
不过曹安民也耍了个小心思,他并没有直接说曹操的大营所在,而是说出了一个地方:
“关帅歇雷霆之怒,是罪将不识抬举了。但叔父的确未曾告诉过罪将大营所在,但有一处紧要地方,罪将却清楚。”
关羽的手指扣着案几,咚咚咚的敲击在曹安民的心坎上,直到曹安民额头上的汗越渗越多时,他终于点头道:
“好,那就告诉我那处紧要地方吧。”
然后曹安民就拱手请示:
“还请关帅请出舆图,罪将这也好指出。”
关羽点了头,然后边上的一个扈将见状,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份青州舆图递给了曹安民。
曹安民看着舆图,在找到那处地方后,就捡起地上的割肉刀割开了手指,然后用血手指圈出了这里,然后才告罪道:
“关帅恕罪,安民为表心际,一时急躁了,但请关帅可怜我的一番心思。”
关羽并没有搭理他,即便他在自己面前自残表达心际,关羽也当成了空气,他让牙兵将舆图取了过来,然后展开一看正是广县。
他情不自禁念出:
“广县?”
曹安民的手指犹自留着血,但顾不得疼痛忙解释道:
“此处必然是叔父的粮草集中之地,前几日叔父令我筹措的粮食就是往了这里的。”
关羽不吱声,脑子里一直在想。
他关羽也做了那么多年的方面之任,手上过的,眼里见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了。所以那曹安民的那点心思,他关羽难道不清楚吗?
这曹安民多少是带点伪善的,明明做了卖主求荣的事了,还要扭扭捏捏的拿腔拿调。
他以为自己说出了个不重要的地方,但这人岂不知道,也许和那曹操的位置相比,这广县才是更紧要的。
能决定胜负成败的,岂不就是嘴里的这点粮食吗?也许这广县就是此战的胜负手了。
此刻获得这等情报的关羽哪里还有心思对这曹安民,只是挥手就要让人将曹安民带出去。
就在曹安民犹在惴惴不安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关羽说了句:
“让医将好生给小曹包扎伤口,他是有功的,我还要带他去王上那边为小曹请功呢。”
听了这话的曹安民简直像是听到了仙音,忙对关羽感激涕零,最后真的是一步一回头的被带出了帷幕。
而那边曹安民被待下去后,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黑夫忽然一口唾沫唾在了地上,然后对关羽不解道:
“关帅,这等背主求荣,出卖叔父的畜生,不杀便已经是大恩了,如何还要带他去王上那边污了王上的眼。”
关羽看着地上那口浓痰,然后笑着解释道:
“本帅从行营临行前,王上曾告诉过我,这一次决战不仅是军事战,更是政治战,不仅是武力消灭敌人,更要宣传上消灭敌人的斗志。那曹安民固然是小人,但毕竟有一层身份在,如果这等人都能得到我军的开释,那敌军中又能有多少人会负隅顽抗呢?”
黑夫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了。因为那边关羽直接就下了命令:
“一会我将带着本军两千突骑直趋广县。”
“黑夫!”
“末将在!”
关羽戟指一挥,掷地有声:
“我将先行,你带大军继后,你我联手再立不世之功!”
此刻的黑夫哪里还有刚刚的不忿,忙抱拳大吼:
“末将愿随大帅,建不世之功!”
随后在场的人齐齐大喊,声震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