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后,正在自己负责的殿前卫京畿东厢衙门中补觉的洛格收到了手下成功的情报。他兴高采烈的穿上殿前卫厢长的官服与龙骑腰带,带上“威利斯”的腰牌。武世禄也在同僚的帮助下穿上甲胄戴上项鞍。二者连早膳都没有吃便前往牢楼准备查看这十几天废寝忘食获得的战果。
秋猎在即,围场中现乱党是靖州当下的头号大案,不过这些乱党已经露出马脚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给殿前卫一个位置没有他们搜不出来的东西,当天殿前卫就现了潜伏在围场中那些暴徒的行踪,他们很快就现了围场中乱党的据点,那是一个被淹没了入口的水下洞穴,乱党在里面藏了大量武器火药以及正在绘制的围场舆图,上面甚至标注有还未开始搭建的检阅台的位置。
仅仅用了不到十天,殿前卫就查出了乱党在城内外所有的据点,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故意放出一些错误信号迷惑他们,最终选择在今天一举击破。
就在卡夫曼攻克善业坊中那个旅馆的同时,嘉宁城中还有三处地方也正在进行抓捕行动,无一例外圆满成功,参与行动的所有殿前卫士兵中只有两人负伤——一人被敌人刺伤手臂,一人被敌龙拍断肋骨。
京畿东厢衙门没有独立的牢房,那群暴徒只能关到殿前卫指挥衙门的牢楼,那里属于殿前卫大将军弗拉马尔。自己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查案期间殿前卫的牢楼的主楼会借给京畿东厢衙门使用。
不过牢楼虽然属于指挥衙门但是与指挥衙门并不在一起,算是一个专门负责羁押刑讯的半独立衙门。洛格与武世禄足足飞越了大半个行政区才在赶到这个寻常百姓避之唯恐不及的牢楼衙门上空。
洛格与武世禄向望楼亮明身份后在衙门的前院降落,院中的士兵与军官大都是刚刚结束行动的京畿东厢同僚,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洛格便兴冲冲的踏入牢楼之中。
在此之前洛格也来过这里好几次——牢楼内阴暗干燥,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恶臭,与民间传说中的哀嚎不断不同,关押着百余人的这里却安静的令人窒息。只有地下室中的刑讯室时不时传来一阵恐怖的哀嚎,犹如鬼魅般飘荡在并不宽敞却显得无比空旷的牢楼中久久不绝,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回声还是自己的幻听,亦或是什么更加恐怖的存在。
不过今天牢楼里却很是吵闹,刚刚被抓进来的囚犯们还不知道这里的可怕之处,洛格估计得再过个两三天这里才能重新安静下来。
洛格大步走过一个个牢房向地下室走去。牢房中那些刚刚关起来的囚犯有的哀求有的咒骂。而那些关起来有一段时间的囚犯则纷纷躲到牢房深处的阴影,不敢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地下室越来越近,从里面传出来的哀嚎声也越来越清晰,通过声音洛格判断现在正在接受审讯的是一条龙。不过无论是人类还是龙族,落到这里来一律牲畜不如。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哀嚎声中逐渐出现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话。“快停下!”
看起来审讯官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因为紧接着洛格便听见一声更加凄惨的惨叫,这声惨叫传遍整栋牢楼,给牢楼带来了一段短暂的安静。
门前守卫的两名士兵向洛格行礼并准备向刑讯室报告,但是洛格制止了他们,轻轻推开门站在了审讯的官员与士兵身后。
洛格看向那条正在接受审讯的天龙——他被用铁链绑在了一个立起来的“米”字形铁架上,四肢被绑在叉形支架上,而脖子尾巴还有两个翅膀则被锁在十字形支架上。这样一来被审讯的龙仅能用后足站立很快就会腰酸背痛,同时龙最脆弱的胸腹部也会完全暴露出来——从那颤抖的后腿与血淋淋的伤痕来看审讯官们对这条刚刚被抓进来不到半天的龙的审讯很有效率。
为了防止龙在审讯中伤人,这条龙的吻部被套上了一个防撕咬但能够说话的铁笼,铁笼的边缘深深的嵌入鳞片之中。他的爪子也都被削平了,估计挨削的时候这条龙不怎么老实,有几趾鲜血淋漓,估计就算他能活下来也很难康复了。
“我再问最后一遍。”审讯官恶狠狠的说。“提供给你们舆图还有号牌的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那条龙说。“他们安排这些的时候我都不在!”
“你再说一句不知道,我就切掉你的一块身体。”审讯官走到旁边的刑具台前做挑选状。“你的翅膀,爪子,眼睛,又或者说你的命根子。反正我只需要留一条舌头就够了。”
“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靖狗!”丰建和歇斯底里的大吼。
审讯官骂了一句,拿起一把烙铁直接按到那条龙的血肉模糊的下腹部——那里的鳞片已经被拔掉了。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皮肉的焦糊味传入洛格的大脑,洛格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再观摩审问龙族一定要备一个耳塞。
“够了。”洛格走上前去。“真是聒噪。”
“厢长阁下。”审讯室中的殿前卫们这才现自己的厢长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迅立正向洛格行礼,那名审讯官也赶紧放下烙铁——他正是在围场中与洛格一起狩猎,以及领导今天抓捕行动的卡夫曼校尉。
“审问这样一个家伙真是辛苦你们的耳朵了。”洛格拍了拍卡夫曼的肩膀转头看向铁架上的龙。
“你就是埃尤尔的座龙丰建和吧。”洛格不紧不慢走到铁架一旁的木台上,从这个高度可以平视龙族囚犯的眼睛。“我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官威利斯厢长,咱们终于见面了。”
与埃尤尔一样,丰建和也是曾经西党丰姓氏族的最后幸存者——丰姓氏族的前身是炽翼帝国海源氏族,从法兰克入侵到平西之战这几百年的时间他们的氏族一直通过阴谋与投机这样不择手段的方式为一己之私干涉着这片土地的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