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世宁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便叫上何承恩爬到屋顶最高处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一个躲在烟囱后一个躲在正脊后,悄悄探出脑袋观察府邸外那些士兵的行动。
只见留在街道上的士兵把公子府的卫兵紧紧看住,有几名卫兵想要反抗立即招致一顿毒打,剩下的士兵很快就放下武器投降了。而二哥三哥的府邸中也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几个仆役惊慌失措的从府邸中跑出来但也立刻被包围府邸的士兵打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何承恩小声问,听得出来他很紧张。
“我也不知道。”威世宁摇了摇头,不过自己能感觉出来今晚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寻常,还是赶紧回到寝所躲起来的好。
“咱们快回去吧。”威世宁转头对何承恩说。但是自己刚刚转头余光就看见一条体型巨大的战龙扑面而来。虽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那双巨大翅膀掀起的狂风瞬间就让自己失去了平衡,若不是及时抓住烟囱的一角恐怕就要掉下去了。
但威世宁刚刚稳住身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叫,随即便是重物落地以及瓦片破碎的声音。回头一看何承恩没能保持住平衡翻过正脊沿着倾斜的屋顶滚到地面上,由于来不及控制姿态摔了个四脚朝天。
威世宁感觉背后一阵幻痛——龙背上都有脊刺,小龙的脊刺虽然不会很大但是这么摔一下也一定很疼。
更不巧的是何承恩并没有掉到府邸内而是摔在了府邸外的街道上,何承恩的叫声还有坠落瓦片破碎的声音肯定会引起那群士兵的注意。
现在自己和何承恩都还不会滑翔以外的飞行方法,正当威世宁焦急怎么把何承恩拉上来时却见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策马跑到何承恩身边,没等何承恩爬起来二话不说跳下马抽出刀指向何承恩的眼睛。
何承恩还没有从坠落中回过神来却又见一把利刃立在自己眼前,他几乎要吓晕过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哀求的眼神望一望军官再望一望自己。
“你是谁?”军官大吼道,何承恩吓得一哆嗦,张开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出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语。
“等一下!”威世宁鼓起勇气从屋顶上滑翔下来,那名军官顿时如临大敌退后两步与何承恩拉开距离,并将剑锋转向自己。
虽然自己只是龙公养子,但也是法理承认的公子大君,对公子拔刀相向按靖律可是要夷三族的大罪。
但很显然对方并不在意这个后果,或许他根本就没认出来自己这条赤身露体没有华服加身,鳞片也没有丰衣足食的龙才有的金属光泽的小黑龙会是靖州的公子大君。
“你又是谁?”军官大喊,与此同时一批士兵也围了过来,手持足以与几条战龙对峙的武器戒备着两条还没有那匹战马大的小龙。
“我……我是大靖公子……朴诚大君,威世宁!”
威世宁鼓起勇气把自己的身份报出来,对面听到后的明显愣了一下,很明显疑惑大于惊讶。
“放肆!”军官大吼。“再敢胡言绝不轻饶!”
“阁下,两个小贼而已。”一名看起来副官模样的人对军官说。“快解决了他们去卫率那里吧。”
威世宁顿觉恐惧,想再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这群人对自己的判决。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威世宁觉得自己死期将至时又一个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一条龙的声音。
威世宁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到方才杀气腾腾的士兵们正对着一条身披紫色官服的龙行礼。
“大监。”领头的那个军官对那条龙说。“只是两个小贼而已,我们马上处理好。”
“我们不是贼!”威世宁急忙大喊。“我是威世宁,是朴诚大君威世宁!”
那条龙向自己靠近了几步,把自己还有何承恩仔细打量了一遍。威世宁感觉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让自己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把他们一起带过去。”那条龙最终下令放了自己还有何承恩一马。
威世宁于是与何承恩一同被士兵押送到二哥威世昱的府邸前,威世宁这时才现二哥三哥也已经在这里,不过从他们身后跟随的属官与仆役来看他们应该不是像自己这样被狼狈押送过来的。
那位军官把自己与何承恩赶到一个角落便不再过问自己,而方才那名被称为大监的龙则走到二哥三哥面前亮出一块金字玉牌。
“平川大君威世平,光山大君威世昱接旨。”
二哥三哥相视一眼,最终还是俯低翼行礼接旨。
“主君有令,龙公圣体有恙,急宣次子平川大君,三子光山大君入宫。”
二哥三哥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他们不知该不该领旨的时候只见属官的队列中也走出来一条龙挡在二哥三哥面前——这条龙威世宁是认识的,他是二哥三哥的家师卢阳。
当然,名义上他也是自己的家师,虽然他从来没有指导过自己学过哪怕一个字。
“等一下!”卢阳直面宣旨的那条龙。“让宁大监,既然是主君的旨意为什么要让你一个西殿阁的属官来宣读?”
让宁大监,威世宁隐约记得他是大哥威世训的太傅,自己并不清楚他真正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让宁大监。
“而且前几日我刚刚觐见过主公,主公尚且安康,怎么几日过去就圣体有恙?”卢阳说。“请大监回去代二位大君禀报主君,另派甘棠宫官员宣旨,不然恕难从命。”
说完卢阳转过身,挥翼说:“快带两位大君回去,今晚无论任何事都由我负责!”
卢阳在公子府中很有声望,二位哥哥的属官于是准备护送他们的主子回府,但是他们刚刚准备行动让宁大监就厉声呵斥住了他们。
“我看谁敢动!”让宁大监呵道,随他而来的士兵也纷纷亮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