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池月拧着眉,明明是高二下册期末测试卷,但很多题纲,是高三的知识点,她还没复习到,所以颇费了些功夫,才慢慢找回一些感觉。
可想而知,考得不尽如意。
她做的每道题,化学老师也跟着看了,高三知识点能做对一半,高二的知识全对,他便信了她是自学,而且是额自学。
这事很快在老师之间传开,对冷池月是学霸半信半疑。
不就是半个月没来上课,就变了那么多吗?
以前可是不好不坏,让人忽视的存在。
*
傍晚,冷池月和夏川端着碗坐树下的石桌吃饭。
冷池月本不想吃,已经养成不吃晚饭的习惯,胃也被饿小了。
夏川就打了一份饭菜,分一半给她。打着补习功课的旗子,夏川的要求冷池月没有拒绝。
但也只是浅尝几口,便就吃不下。
堂妹杜琪轻移莲步款款而来,找个位置坐下,扮起姐妹情深,“姐,离开大伯家,过得还好吗?听说你连夜出走,我都担心死了。见到你好好的,我放心了!”
冷池月不喜这样惺惺作态之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精神。
再说,她和杜琪也没什么可说的。
杜琪觉得冷池月还是像以前一样,胆小怯弱,只会低头不语,任何委屈都默默承受,不敢反抗。
如今这样子便是最好的证明,思至此,言语便越来越放肆。
“姐,你到底给爷爷摸过多少次呀?我撞见的就不止三次呢?爷爷也真是的,都是一把老骨头,还想乱七八糟的!”
“对了,你说你落水昏迷,大伯是如何救醒你的?人工呼吸吗?大伯有恩,你怎么还把他打成重伤,现在才勉强下床,姐,你这样做就有点不对哦!”
杜琪语气轻缓,就像姐妹间聊家常。
她余光轻轻瞥了一眼夏川,瞧这脸色难看,兴许生气了,真正看穿冷池月的恶心,要打算嫌弃厌恶冷池月吗?
再瞧冷池月,依旧垂眸不语,不敢反驳的懦弱样子。
杜琪越说越有劲,她莞尔一笑,“姐,听你外公隔壁的蔡香说,你舅母三口被你赶出去了呀!”
她露出崇拜的眼神,声调拔高几分,满满的讽刺意味,“姐,你太厉害了!大人都经不起你挑拨离间!我还听说,你舅母扬言再也不回去,你要努力赚钱,你要给你外公养老哦!”
“要不,你就找一个有钱的人,这样养你外公不难。”
她斜了一眼夏川,像现了惊天秘密,身子犹地坐直,抬手捂了一下嘴,“你不会就是想钓大鱼,才跟夏同学走这么近吧?夏同学如此纯情的人,没想到你竟然利用他?”
夏川眸光冰冷,满脸阴鹜,他怒视杜琪,声音低沉,“滚!”
若是池月不再搭理他,定让杜琪在学校待不下去!
杜琪哆嗦了一下,从她关注夏川时起,从没有见他如此低气压,如此恐怖。
不过生气好呀,生气表明夏川把那些话放心上了。
这样冷池月就没机会天天缠着夏川,同一个屋檐长大,她日子不好过,得不到的东西,冷池月也别想得到。
冷池月起身,睥睨杜琪,眼神里只有对杜琪的可怜。
从小,她们生活在一起,她打死不让爷爷摸身上。
而杜琪为了好吃的有钱用,让爷爷随意摸。
如此的人,不可怜吗?
她冷然勾唇,眼神锐利,如刚打磨好的利刃,能让人一息毙命。
杜琪缩了缩脖子,窒息感袭来,惊出一身冷汗,又倔强着扬起头,“难道你还想打人?会被学校开除!”
“你试试!”冷池月把嘴靠近杜琪耳侧,声音低不可闻,却字字如利刃刺进杜琪心窝里,“落在我手里,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琪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紧紧咬着唇控制心底的害怕,瞪着冷池月背影越走越远。
凭什么她打了大伯,奶奶还护着她?
凭什么同一个屋檐长大,夏川要对她另眼相看?
凭什么?
夏川厌恶地瞪了一眼杜琪,抓起碗筷去追冷池月,留下一脸愤恨的杜琪。
他小心翼翼跟在冷池月身边,生怕她经不起打击又爬楼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