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活着?”
女人嗫嚅了两声,身子晃了晃,目光没什么焦距,看起来精神似乎有些混乱。
几秒后,她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紧接着双手捂住面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死?我真的、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焦唐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至少人活下来了,以后的生活还要继续。再说,你跳楼也惩罚不了跑路的老板啊!呃还有……失业人员是有政府补助金的,至少够你……”
“你懂什么?!”
女人一把甩开他的手,崩溃地哭喊道:“我无所谓!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躺在手术室,就等着这笔钱救命啊!”
焦唐愣了一下,声音放轻了不少:“你的孩子……生重病了吗?”
女人狼狈地抽噎着,胡乱比划着手指:“他还那么小……才刚学会叫我妈妈……8万……我现在除了这工资,去哪里还能掏出8万块钱?我……嗝!呜呜呜……”
焦唐:“……”
塞纳维:“……”
玦眼眸微垂,表情淡淡的,也不说话。
他当然深切地明白——想要拯救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相当容易。
而且人类的任何疾病,在熵的手中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钱财、能力……甚至是特权,如今的他们都有。
眼前这个女人多么可怜啊!只要他略微施以帮助,或者对熵通知一声,让她过来抬抬手,就能轻松治疗女人的孩子……给这个可怜的家庭以慰藉。
“……”
但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出声,只是表情淡淡的,站在一旁旁观。
仿佛纯粹的观察者,世间的一切苦难都无法对他产生动摇。
“你的孩子……报过医保后也是8万吗?”焦唐问。
“嗯嗯嗯!”
女人面容枯槁,抿着嘴疯狂点头,她颤抖着手,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声音也颤颤巍巍的:“这是医院的账单……”
焦唐接过来一看——
女人确实没说谎,她的孩子得的是一种严重的遗传病,而且就等着几小时后的手术了,不然……说难听点,就只有等死了。
“呜呜……我能借的钱都借了!家里的房子车子也都卖了……我真的……真的实在撑不下去了!”
女人绝望地喃喃两句,突然作势要往旁边的墙壁上撞去!
“我不活了!”
“哎哎哎——”
焦唐迅制止住她的自残行为,手足无措道:“你……你怎么动不动就寻死啊?我……我……”
他忽然咬紧牙关,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我借你!”
——
这句话实在有效,也足够震耳欲聋。
一时间,玦、塞纳维还有寻死的女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他。
8万……就算焦唐所在的单位工资不低,但这个数目也足够普通人喝一壶的了。
“你借我?真的……?真的?!”
女人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他,就像抓住了海面上的浮木,一把鼻涕一把泪。
“恩人……恩人啊!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