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阿里斯特又转头凝视着星空,一言不。
“……”
熵也沉默着凝望星空。
“啪!”
她转头一看——阿里斯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罐啤酒,拨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他瞥了眼熵:“喝吗?给你也拿一罐?”
熵刚想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哦不对,你现在是未成年,不能喝。”
“……那我要喝果汁。”
“不行,晚上喝果汁对小孩子的牙齿和身体代谢都不好。”
阿里斯特果断拒绝。
熵翻了个白眼:“你喝酒就有理了?”
“我也很少喝的。”
他晃了晃罐子,慢悠悠地说。
“酒精毕竟对人体没有好处,只有偶尔烦闷的时候喝一点,让意识稍稍模糊一些有助于睡眠。虽然……嗝!这本质上是逃避问题,但人也不可能时刻都让自己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
熵:“……阿里斯特,你似乎很少讲起你以前的故事。”
[家庭]中的成员,只有阿里斯特的过去他们知之甚少。
“和我说说吧——你原来的家人呢?”
“……”
阿里斯特沉默了。
半晌,他才苦笑着回了一句:“你还真是敏锐啊,这下我倒是明白为什么有人讨厌太聪明的人了。”
熵摊摊小手,短小的双腿晃动着:“只是直觉而已啦……看到我,你……是想起自己的家人了吗?”
“……”
阿里斯特静静地看看她,又抬头仰望繁星:“……我不否认,有那么一刻,我确实想到了过去。”
熵静静地听着。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
阿里斯特轻轻讲述着。
“在那个家庭里,有母亲、父亲、我……还有我的妹妹。”
“你还有妹妹?”
“是啊,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连她的模样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
“我的父母都是典型的研究员,但天赋不算高,只是从事基础的检测工作。
他们一开始是在研究院工作,在我出生的三年后,他们主动前往灾厄地带进行长期驻地探测,我就寄居在他们的一个朋友家里,很少相见。
后来……差不多是我十岁的时候吧,他们突然回来了。嗯……说是回来也不准确,因为我还没见他们一面,他们两人就因为感染了高浓度的辐射而死在了手术室的床上。
但意外的是,那时候人们在死去的母亲的肚子里现了一个即将临产的婴儿——也就是我的妹妹。
或许是异变的原因,妹妹的脐带分明还连在腐烂的母体上,却仍然活着。我当时还觉得庆幸——后来一想,命运早就在暗处标明了代价。”
阿里斯特“咕嘟咕嘟”喝完酒,把罐头往旁边随意一扔。
他继续说:
“我是天才,这一点没有人否认,包括我自己。
我赶到那里,救下了在已死的母体中存活下来的妹妹。
彼时的我已经解开了塞拉的遗产,成为了x俱乐部的成员,取得的学术成果在社会上也有了点影响力……我不顾人们的阻挠抱起了那个脆弱的婴儿,现在想来……”
他转头,轻柔的目光落在身旁小小的孩子身上。
“看到你的那一刻,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我揽入怀中的,就是遥远记忆中的那个小小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