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一笑,能得到李夜这家伙的称赞,可不容易。
“未明兄刚才说,是来帮我的,不知是有什么法子?”韩非再次给李夜倒满一杯,一边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你先把现在的战况与我说说?”
韩非点了点头,将今夜所商议之事,事无巨细地全部讲给了李夜听,
“王腾?此人和王翦有什么关系吗?”
“查无关系。”韩非摇了摇头。
李夜想了想,道“韩国紧扼函谷关口,乃是秦国东进之路必须迈过的一步障碍,嬴政不会派一个有勇无谋的人统帅一军,你确信他今晚会来袭营?”
韩非微微一笑,“我确信,他不会来袭营。”
“那你还?”
“为将者,需明白一个道理。军心齐聚,则立于不败之地。军心涣散,则必不为胜者。
如今敌强我弱,秦国兵多粮广,远胜韩国。多日交战,军中士气低迷,若是鏖战下去,我韩国必败无疑。
因此我才特意安排卫庄兄等人四下布局,主动出击,为的就是一个营造一个我韩军主将成竹在胸,纵览全局的假象。如此,士兵才会新生斗志,不至于溃败。”
韩非举樽与李夜碰了一下,道“虽然效果可能微弱,但只要能给战争带来一丝胜机,我就必须去做。如今韩国看似一片祥和,但是早已山雨欲来,黑云压城。大秦的铁骑,眼看就要踏破城墙,兵临新郑,可是我的父王,依旧只知欢纵享乐。”
李夜仰天一饮,放下珊瑚樽,淡笑道“你若早生十年,韩国何至于沦落到此等境地?”
韩非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愁容一片。
“想做或不想做的事,终究还是要去做。当我半年前回到新郑的那一日,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
李夜没有回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韩非看了一眼李夜,良久才叹气道“未明兄,你早日搬去秦国吧,你的未来,终究是属于那里。”
李夜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种话,可不像是你一个韩国公子应该说出来的。”
韩非一笑,道“卫庄兄是因为他的身世,以及他师兄,这才会选择留在韩国。而你不一样,没必要留在这里。况且嬴政早就许诺给你相国之位,你若去秦国,如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你就不怕我去了秦国,反而帮助嬴政来对付韩国?”
“怕,遇上你这种对手,孰能不怕?”韩非一笑道“不过,我更不想你被我连累而死。”
“哈哈哈,就凭你这句话,我不会死,而你也会好好的。”李夜放下酒樽,起身道“一个月!我会替你再争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会离去,不再管你们的纷争。”
一边说着,李夜的身子已经走到了帐门口。
他停下脚步,郑重道“韩非,你做的很好。就算世人不认同你,我李夜认同你。”
说罢,帘门微微一晃,李夜的身影已经消失。
韩非站在原地,五指紧握碧玉珊瑚樽,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荒凉的战场之上,千疮百孔,满目疮痍。黑火药爆炸和破土三郎留下的痕迹,经久不消。
如同韩非所言,今晚秦军之中十分安静,没有丝毫袭营的动作。
次日早晨,韩非还被姬无夜嘲讽了一顿。
午时,秦军再次击鼓宣战,姬无夜高挂免战牌,固守城内。
秦军阵营中,一位器宇轩昂,样貌三十余岁的青年将领,策马位于阵前。他生的浓眉大眼,天庭饱满,十分俊朗。
此人正是秦国内使,担任攻韩统帅的王腾。
“杨偏将,上前叫阵。”王腾淡淡开口,对一旁的副将说道。
“是,将军!”杨偏将大手一挥,一队先锋部队正要上前。
然而就在此时,两军一侧,一辆巨大的铁甲战车缓缓开来。
那战车怪异无比,浑身灰绿相间,一根丈长的圆管从战车前伸出,底部并非圆轮,反而是一种滚动的履带。
“轰隆隆、轰隆隆!”
数万斤的合金疙瘩快朝阵中央驶来,
“那是何物?”王腾紧紧拉住缰绳,在马儿脑袋上轻拍一下,这才止住坐骑的狂躁不安。
他眉头一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两军心照不宣地看着那巨大的铁疙瘩驶在自己阵营前面。
韩军营寨上,韩非卫庄等人也是一脸好奇地望着那莫名之物。
“卫庄兄,你见多识广,可曾见过此物?”韩非扭头问道。
“或许,是某种机关兽?未曾见过的机关兽。”卫庄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