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流云看着被打翻的水碗,桃花眼微眯。
随即,又看向沈知月苍白的脸色,终究是深深叹一口气,道。
“你当真就不肯随我回去吗?”
沈知月不言。
沉默了一会儿,北冥流云接着道。
“你,竟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这话似是对她说的,那沉重的语气,更像是要告诉自己一般。
沈知月看了他一眼,北冥流云便又一声苦笑。
“罢了!我本就是你的表兄,如此,便够了。”
沈知月神思一顿,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北冥流云就接着开口。
“你如此在意他,可知,他的真实身份?”
沈知月疑惑抬头,张了张口,却不出一丝的声音。
北冥流云一挥手,外面又有人送来一碗淡盐水。
沈知月喝下之后又调息了一会儿,才堪堪有了几分力气,道。
“什么真实身份?我不懂?”
北冥流云料到如此,那双桃花眼灼灼望过来,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
“他并非天显帝所出,他的生父,是天显先太子,被天显帝,亲手所杀。”
……
沈知月再次说不出话,不过,这次却是因为惊讶。
“当年,安王就是因此而死,如今,北越与天显已经数年未战,却突然便就到了如此地步,我猜想,这一切,和当年一样,都是与他们的身份相关。”
沈知月眼睛瞪得老大,喑哑着嗓音缓慢开口。
“你是说,天显帝,让他去临北城,是,让他去送死?”
北冥流云沉默下来。
沈知月见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撑着身子坐起,脸色像纸一样惨白,开口。
“兄长!我唤你一声兄长,求你放了我好吗?”
听到这声兄长,北冥流云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但看她如此,却还是强撑一抹笑容。
“你又可知,我为何能这般顺利,带你离开天显?”
沈知月闻言一怔,是啊!这一路上,都未见有任何人阻拦!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天显与北越开战,按道理,这一路上应该没这么顺利才对,难道是……
“是他,让我带你离开的。”北冥流云淡声,说出她心中的疑惑。
“他明知此去凶险,又已得知你的身份,便让我带你离开,南启,是最能保护你的地方。”
沈知月闻言,想起那一夜。
没想到,他竟识得她身上的南启皇族标志。
可若不是那一夜呢?他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当如何?
他既知凶险,定然是会带她离开的吧?
沈知月想着,竟忽然觉得后悔起来。
北冥流云也不打扰,等她平静下来,才接着道。
“你说的没错,我是你的兄长,虽想护着你,但若此番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你恨我一辈子。”
沈知月闻言,眼睛里闪烁出希望的光。
“此一行,是去是留,便由你自己选择吧。”北冥流云终究是叹息一声,道。
“多谢兄长!”沈知月说完就要起身,头重重的碰在轿顶。
北冥流云见状,好看的桃花眼里,一抹伤感划过,很快上前扶着将她坐好,才道。
“不急,你且休养一日,待明日到了南启,再启程吧。”
沈知月闻言大惊,“不可!兄长明知道他此刻……若果真如兄长所说,以天显帝的心狠手辣,如今在临北城的数万名将士,怕是连饭都吃不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