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不禁略显慌乱地偷偷瞥了顾卿芝一眼,心中暗自祈祷她千万别留意到大娘刚才说的话。
所幸,此刻的顾卿芝似乎完全沉浸在即将开始的比赛当中,并未察觉到周围人的话语。
看到这里,顾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却又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之感。
不过,尽管内心情绪起伏不定,顾衍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未曾生过一样。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将手中的果子送到顾卿芝嘴边,轻声说道:“卿卿,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哦。”
接着,他又微笑着向刚才那位大娘递去一些果子,并礼貌地回应道:“大娘,您也试试,这果子不错。”
热心的大娘满心欢喜地接过果子,一边细细品尝,一边不住在心里点头称赞:哇,这年轻郎君不仅生得俊俏,而且还这般知礼懂节,当真是难得啊!
说着,她看向顾衍和顾卿芝二人,眼中满是慈爱与羡慕之色,嘴里喃喃自语道:“啧啧啧,可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啊……”
由于顾衍十分友善地给隔壁的大娘主动递去了几个新鲜可口的果子,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大娘一下子变得热情开朗起来,话匣子也如同决堤之水一般滔滔不绝。
这位大娘可谓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识,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这让一旁的顾卿芝也不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饶有兴致地与她攀谈交流起来。
通过一番愉快的交谈,顾卿芝了解到这位大娘姓张,更令人惊喜的是,刚刚在活动中勇夺第一名的那对姐妹花居然也是张大娘所熟识之人。
只见张大娘面带微笑,神情熟稔地向顾卿芝娓娓道来:“这姐妹俩呀,乃是居住在东六巷罗秀才家中的两位娘子。
年纪稍长一些的那位,正是罗秀才的长女;而年龄较小的,则是罗秀才的侄女。
听闻最近这段时间呐,罗秀才家的长女正与衢州余家商议着亲事呢!”
说到此处,张大娘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这罗秀才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哟,他可是咱们东街这边赫赫有名的人物哩!
凡是住在那一带的街坊邻居们,没有不知道他的大名的。
而且呀,还有不少人家都将自家孩子送到他家开设的私塾里读书求学呢!”
从张大娘的话语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对于罗家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仿佛就像是自家人一般熟悉。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方才有关姐妹花和罗秀才的话题当中时,场中的第二场比赛已然拉开帷幕。
不过,此时的张大娘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讲述,继续喋喋不休地谈论起以往历届赛巧活动中的种种有趣经历和逸闻轶事。
顾卿芝在一旁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时而被逗得捧腹大笑,时而又惊叹不已,整个人都完全沉浸在了这些精彩纷呈的故事之中,对接下来即将举行的这场赛事更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不过,与兴奋不已的妹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一旁的顾衍听完之后却是面无表情,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只见他悄悄地凑近顾卿芝的耳畔,轻声说道:“卿卿,不管别人表现得如何出色,在哥哥我心中,始终觉得你的双手才是最为灵巧的。”
说罢,还用宠溺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顾卿芝。
顾卿芝一脸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忖:眼下正讨论着比赛呢,哥哥怎会突然将话题扯到我这儿?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顾衍那会将人溺毙的目光。
因此,她并未过多纠结于此,毕竟此刻令人心弦紧绷的关键时刻已然过去,而场上的赛事亦进入了如火如荼的白炽化阶段。
在张大娘那副古道热肠、滔滔不绝的解说之下,顾卿芝对于场上的各位参赛者逐渐有了些许认识。
不得不说,这位张大娘简直就是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无论是哪家的小娘子,姓甚名谁,她都能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
“那位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去年的赛巧比赛中可是荣获了季军之位哟!
且看今年她所制作之物,也是相当出色,想必能够斩获一个颇为理想的名次。
还有那边那位身穿蓝色裙子的娘子,之前的成绩亦是不俗,只可惜去年似是因事未能前来参赛……”
顾卿芝的目光在场内缓缓流转了一周,身为精通女红的行家,她自是轻而易举便能洞悉众人的真实水平。
平心而论,张大娘的眼光着实精准独到,那些被她特意提及姓名的几位小娘子,其女红功底的确堪称不凡。
只是,顾卿芝的视线最终却不由自主地被场中的罗家大姐儿牢牢吸引住了。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位罗家大姐儿的动作稍显生硬和不协调。
按理说,以她这样的身份和技艺,理应不会出现如此状况才对啊。
就在方才,她已经将这些娘子们逐一打量过了,而在众多娘子当中,要论起女红功底来,毫无疑问当属她最为出色。
如此精湛的技艺,想要在这场比赛中夺得头筹应当是毫无悬念之事。
然而此刻再看她,却不知为何竟是这般模样……
不过,顾卿芝并未对此过多关注,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后便转过头去,继续将目光投向了场中的其他娘子们。
只见那些娘子们一个个争奇斗艳、各展风姿,可谓是各具千秋。
有的娘子擅长绣制花鸟虫鱼,针脚细密、栩栩如生;有的则精于编织各类精巧的饰品,手法娴熟、巧夺天工。
顾卿芝被眼前这一幕幕精彩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时而惊叹出声,时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原来这东西还能这样做啊!”
显然,今夜前来观看这场赛事竟然令她大饱眼福、大开眼界,她心中更是觉得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