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艘星槎连环追尾。
真以为罗浮“载具杀手”这个封号是开玩笑的?
能让坐在副驾驶处于魔阴身作状态下的镜流活生生吓到回归理智,白珩的驾驶技术无需多言。
在工造司正忙着找锅的王某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想到白珩时隔多年居然又给他来了个大惊喜。
还是原来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
驭空这么多年也是磨出来的好脾气,抛了公务单枪匹马冲到常乐天,拽着白珩的尾巴就把她从案现场拎到了天舶司,老老实实罚站,等家里人来交罚款领回去。
“堂堂云上五骁,居然因为交通事故被依法拘留,丢不丢人?”
“嘿嘿……”
白珩轻轻摇晃着尾巴,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看着脚尖,企图用自己楚楚可怜的表情激起王凯文为数不多的同情心,哪怕她这么做不止一次。
“别装可怜,这么大人了。”
然而最后,王凯文还是心软了。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家里真不差这点巡镝,人没事就好,至于因为被白珩祸害而受伤的那些星槎驾驶者,他会在丹鼎司免费给他们妙手回春的。
“说到底这次是我不对,我就该带着你走传送的,省的我用景元的卡交这么多罚款,他这个月的点心费又得消失了。”
(景元元:还来?你清高!你了不起!)
哦,这里还有只傻乎乎的小鸟。
回头,微笑着给了星期日一个满怀深意的眼神,王凯文领着白珩走出了天舶司。
星期日想要追出去,出门却再没有看到人。
目及所见,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影子在路灯的昏黄下被拉得很长,照得他孤身一人。
霎时间,纯白天环族小鸟的耳羽都因为失落耷拉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落,那个人就这么走了,留他站在这车水马龙的街边,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他们不是朋友,也没什么交集,所以那人走了,从他面前离开。
“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星期日这么没有理由的想着,沿着道路的边上,恍恍惚惚的走,往旅游地图最边上的几家旅馆去,那里有天舶司为他安排好的客房。
“丹恒哥,我要吃琼实鸟串~”
“好,白露你在这里和你丹枫…爷爷…等着,我去路口给你买。”
“嗯,白露我看着,你去吧。”
星期日偏过头,看见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区别是一个穿着仙舟的特色装扮,一个穿着风衣,后面还有一个长着龙角和龙尾的少女。
他认得那两位青年其中之一,星穹列车上的无名客,不久前还见过,但没什么印象。
仙舟特有物种持明族,能在这罗浮看见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向来还算腼腆的星期日不想过去搭话,也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
那个女孩走到了星期日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准确的说是在看着他的腹部。
“你身上有爷爷的味道。”
听着她这句话,星期日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他唯独不想在这种方面被人注意。
“大概是错觉吧。”
星期日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前方走去。
“应该是。”
白露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不礼貌,点头,不再多问,止住了动作,走回丹枫身边。
她刚刚还想着帮那个奇怪的化外民去掉那个印记呢,看来是个人爱好,不需要她来多管闲事。
此时的星期日先生还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他距离摆脱那羞耻的纹饰仅差一步。
他或许早就已经知道得到丹鼎司的治疗不需要打穿整场星天演武仪典了,但因为心里那挥之不去的执念,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在那个人故乡的赛场上,为匹诺康尼赢个名声。
无关乎意志,无关乎尊严。
抹掉肉体上的印记容易,抹掉心灵上的屈辱困难,如今星期日用生命追求的是连他自己都不允许自己违反的“公义”。
他知道自己将在这异乡得到自己所想要明白和理解的一切,从来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