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恨意里的江落雪就连原本的羞愧感都被冲淡了不少,一心思量着晚些时候如何找郑君牧算账的她,直到被温念璃轻轻拍了一下才意识到,有人在叫她。
一回过神来,江落雪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含义不尽相同。
沈若初见江落雪回过神来,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这才转向众人说道:“江姐姐今日必定是无心之失,还请诸位看在家兄的面子上,对今日之事务必三缄其口。”
场面话总要说到,但这几人,尤其是那位禹世子,又哪里像是会这么好糊弄的人呢?不过今日说了这话,今后这些事即便传了出去,那也和她和沈家无关了。
说完这些,沈若初又转向了江落雪。
“只是,今日之事江姐姐毕竟有些不到之处,不如这样,稍后便请江姐姐为我们抚琴一曲,权当自罚了,姐姐说呢?”
这显然也是在给江落雪台阶下。
江落雪的琴艺和舞蹈其实还算拿得出手。
沈若初是笃定了经此一事之后沈景煦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这样一个表里不一浅薄做作的女子动心了,才敢放心让她展示自己的长处。
郑君牧不是倾心于江落雪的风情万种吗,她便让他多欣赏一下。若是这二人能锁死了再
也不出现在她眼前才最好不过!
江落雪脸上总算浮现出一抹血色,也是在片刻之间便转换了心境。
她不过一介小小女子,作不出诗来又如何?即便她用了一些手段,那也是无伤大雅的,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反而会更觉她有趣呢。
只要她抓住沈若初给的机会,在弹奏中好好表现,何愁沈景煦不对她刮目相看?
诗会进行到这里,便也要告一段落了。
几名下人进来,将笔墨纸砚撤去,又依次在众人面前摆上了各色小吃、菜肴和酒水。
见去取琴的丫鬟还没有回来,陆逾白便提议在座之人共饮一杯,权当为沈若初庆生了。
话音未落,便听江落雪娇柔的声音响起,“各位公子见谅,小女自幼被管教甚严,从未曾饮过酒,今日便唯有以茶代酒祝贺若初妹妹生辰了。”
这话说得,在骂谁没家教呢?
沈若初小脸挂不住了,正要把酒杯放下换茶杯的时候,却被站在一旁的知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
“茶不对。”
知秋假借为沈若初斟酒的机会,飞速在她耳畔吐出三个字后退了下去。
沈若初面色变了变,一时有些担心闹出什么大事。
但想到知秋并未直接阻拦江落雪,她又放了心。
知秋虽然是个丫鬟,却是个极有眼力见和分寸的。若是这茶里的真是剧毒,她断然不会只提醒自己。眼下怕是她看出自己对江落雪的不喜,打算将处置权交给她了。
眼看着温
念璃毫不矫情地和她一样端起了酒杯对众人示意,沈若初放了心。
既然江落雪清高,那便由她去吧!
她也很想知道,这躲在背后,偷偷下手想要搅了她这生辰宴的人究竟是谁,他(她)又究竟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