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便在宫中。爹,三哥和四哥说了,要养我一辈子。」
「朕还没死,轮不到他们。」
嘉靖帝走出殿外,抬眸。
帝王威严油然而生。
「陛下起驾……」
净鞭声中,朝阳洒在了西苑中。
煌煌一片。
恍若帝王身边那张笑颜。
……
「走。」
严嵩起身,反手捶捶后腰,严世蕃过来搀扶了他一把,爷俩出了直庐,朱希忠等人正在等候嘉靖帝。
「元辅!」
「嗯!」严嵩颔。
严世蕃知晓朱希忠和蒋庆之的交情,见他神态自若,便问道:「看来长威伯是胸有成竹?」
朱希忠淡淡一笑,「自然。」
可回过头,他低声对随从说道:「去新安巷寻二老爷,就说严嵩父子不对劲。今日怕是会袖手,乃至于暗中捅刀子。让他小心。」
朱希忠骂道:「老子整日盯着他们父子竟一无所觉。这一巴掌挨的不冤。」
随从去了,幕僚问道:「国公是说……严世蕃不对劲?」
「按理此事严嵩父子就该站在庆之这边,同仇敌忾。可严世蕃却当众试探……」老纨絝冷笑道:「一夥儿的,若是要打探消息,是该于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私底下?」
幕僚一拍脑门。「他这是……」
「做给别人看的!」朱希忠冷冷的看了和一个官员攀谈的严世蕃一眼,「严嵩父子定然是与那边有了默契。狗东西,果然是朝三暮四……」
蒋庆之已经出了新安巷,随从一路紧追,在快到虎贲左卫时才追上他。
「二老爷,国公令小人传话,严嵩父子不对劲,怕是会捅刀子,让二老爷小心。」
徐渭摸摸脑门上的布条,「这是觉着伯爷今日必败,于是提早布局,收获个三瓜两枣也好。」
蒋庆之看着前方营门打开,颜旭等人出营。
他勒住马儿。
「告诉老朱,无需动怒。」
「国公说恍若挨了一巴掌。」
「告诉老朱,这脸,我会帮他打回来。」nbsp;老人拱手,「咱们新安巷街坊,恭祝伯爷,旗开得胜。马踏儒家!」
「旗开得胜,马踏儒家!」
蒋庆之笑眯眯的拱手,「多谢。」
帮亲不帮理,这话瞬间就把吹来的冷风挡在了九霄云外。
「我怎麽觉得暖洋洋的。」孙重楼那个棒槌扯开了衣襟,可依旧觉得风不够冷。
「只因那是心口。」窦珈蓝说道。
新安巷中暖意洋洋,而丰源楼中却冷若冰霜。
杨志远的尸骸就被摆放在水榭中。
凌晨从家中被人带来的刑部仵作把杨志远的衣裳剥光了,仔细检查着。
寒风吹过,吹动了杨清的长,他眸色平静,脑海中都是兄嫂来信中的嘱托。
如今嘱托成空,侄儿身陨,他有何颜面回乡见家中兄嫂?
仵作抬头,杨清眸色微动,「可是他杀?」
仵作摇头。「小人并未寻到他杀的痕迹,这看着……便是马上风。」
「马上风如何会死人?」
「您不知,马上风两种,一种是喷血不止,一种是脑子这里……就是太欢喜了,脑子里的血冲破了血管子……」
杨清摆摆手,有人送了仵作出去。
韩瑜叹道:「节哀吧!」
「我这侄儿还年轻,怎会马上风?」杨清眸子里都是冷意,「另外,那女妓一口咬死自己晕了过去。谁弄晕的她?我那侄儿在京师唯一惹到的便是徐渭。蒋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