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过几天打算从这里搬出去,房子都已经看好了,也在电视台附近。比这套大,东西可以随便放。
绕过花园走进电梯,闭上眼还在眩晕,只能靠着扶手一动不动。
今天的酒太烈,幸亏他酒量还算过得去,没有当场被灌倒。台长也在席上,还象征性地替他挡了几杯,表示身为台柱子的他可千万不能倒下。
叮一声,到了。快走到门口时汤琰脚步顿住,身体也蓦地僵住。
程章明就站在门边,背靠着白墙,膝盖微微弯曲。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衬衫不少褶子,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肉眼可见,眼眶里布满血丝。
两人对视那一秒他直起背。
汤琰停滞了半晌,随后才回过神来,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走过。
“汤琰,我们谈谈。”程章明攥住他的手腕,嗓音仿佛是从身体最深处发出来的,而且找不到平时那种冷漠。
“放手。”
“我跟你无话可说。”
他把手用力往外抽,没想到程章明竟然不松开,箍得他骨节都在响。
这还是程章明吗?
汤琰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冷冷地抛出一句:“要说什么就快说,你只有五分钟。”
“奶奶走了。”
什么?
他蓦地震了一下。
“半个月前的事。”程章明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像下过雨的柏油路,阴郁潮湿。
“在路上摔了一跤,颅内出血,没撑到医院。那天晚上还有最后一班飞机,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不能准时赴约,不过礼物在房间里。”
汤琰手脚冰凉,身体像是坠入什么无边深渊,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后沉寂。
然后是压抑的呼吸。
“都过去了。”程章明吐字清晰缓慢,“没什么特别感觉,人老了都是要走的。今天来,只是把话说清楚,做个了结。”
“那天没有赴约是我不对,我在浪费你的时间。你应该恨我。”
是指那天还是指过去七年?
背对着他,汤琰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想象不出他的表情。
只是好像有把刀在心脏乱划乱刺,到处血流不止,连地板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谁的。
鼓足勇气回过头,发现程章明竟然还在看着自己。
汤琰颤着手脚上前抱住了他,然后几乎就在下一秒,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抱紧。
全身骨头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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