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婶一时间有些拿不透她的意思,这话听着仿佛话里有话。
“这不是看你和阿屹忙,趁着我还有点力气,再帮衬你们几年。你这马上就要生了,以后家里多个孩子,更是有的忙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做了多大的牺牲似的。
要知道七婶每月拿着五位数的工资,还有四天假期,逢年过节江云杪还会给她发红包。但凡公司给员工发礼品,她必定也会给七婶带一份。
她也知道七婶常常会把一些好的水果蔬菜带回去给孙子吃,江云杪看在段屹骁的份上,从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留着七婶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人是个祸患。
中午要烧的菜,七婶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略显凌乱地在灶台上摆了一堆。
江云杪淡淡地扫了一眼,“七婶,你中午准备了什么菜招待我妹妹?”
听江云杪岔开了话题,七婶更加确定她就是个软柿子。皮肤松弛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青菜豆腐、青椒炒蛋、拍黄瓜,还有一道萝卜排骨已经在高压锅了。”
江云杪点了点头。她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
紧接着七婶的口袋里便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她立马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拿出手机查看。
“七婶,这个月的工资我已经结算给你了,应该已经到账了。现在你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以后不用再来了。”
江云杪不再容忍她的狐假虎威、嚣张跋扈,不再掩藏自己的疏冷和通透冷静,不再克制骨子里的锐利与锋芒。
她对这位老人的善良,到此为止。
七婶的得意僵在了脸上,“你……你什么意思?”
她惊得身形晃了晃,靠住了琉璃台才堪堪站稳。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浑圆,震惊地盯着江云杪。
江云杪清冷的嗓音毫无波动,“我的意思是——七婶,你被开除了!”
七婶慌了,但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面目忽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她凶悍地瞪着江云杪,不屑地说道:“你……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是蔓华请来干活的,你没资格开除我!”
江云杪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带出几分凉薄,“我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工资是我开的。我的耶耶都知道认主呢。”
“你!你骂我是狗?”
七婶气急败坏。
“我给你半个小时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云杪不欲跟她多说,转身离开了厨房,并给徐姐打了个电话。
“徐姐,以后我们家就麻烦你了。”
她在医院的那几天,徐姐将她照顾得很好,她对徐姐很满意。
七婶追出来便听到她连接替的人都找好了,顿时撒泼起来,“好啊,你早就存了开除我的心思了。我告诉你,请神容易送神难,区区八千块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门!”
说着她便打电话跟周蔓华哭诉起来,“蔓华啊,你这儿媳妇能耐大啊,我伺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