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油润发亮,皮香肉嫩的烤鸭躺在桌子,散发着迷人的香气。“烤鸭!”陆然一声欢呼,趁薛衣没留意抢下左腿就往嘴里塞。
“啊呸呸呸!师父老头,这烤鸭是什么鬼?怎么是甜的?我擦,这道鱼香肉丝也是甜丝丝的?你把县里卖糖的薛老板打死了?”陆然愁眉苦脸一手抓着鸭腿,伸出筷子尝了尝桌上另外几道菜。
“胡说八道,我打死薛老板做什么?这菜只有你吃才是甜的,我们吃都是正常的好不好?”陆天机道。陆然不信,扭脸望向手快快抓着另一只鸭腿的薛衣。
薛衣点头:“不甜。”
“为毛?为毛只有我吃是甜的?”陆然要疯了。
“昨日半夜,老夫用银针将你舌上能吃出其他滋味的味觉全封了,只余下甜之一味。”陆天机手捻雪白长须,一脸坏笑。
我滴个神啊,一想起以后要吃甜的水煮鱼片,甜的麻辣鸡丝,甜的火爆腰花……陆然心好累好想死。
“不带这样虐待少年的,我还在长身体呢。天天这样吃,我会得糖尿病的。”陆然“咣咣咣!”拿头撞桌。
“其实你吃进去的,还是五味咸备,营养丰富的嘛,只是你只能感觉到甜味而已。不过……糖尿病是什么鬼?”陆天机夹了块香脆的鸭皮,美美地喝了口酒。
“――就是消渴症,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师父老头,我这掉到蜜罐里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陆然一
脸苦逼。
“莫慌,莫慌,等你从甜中吃出来酸苦辣咸来就差不多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退师!”陆然好想哭。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深夜的县城义庄,三道黑影鬼鬼祟祟的翻墙而入,还有一条小小的黑影东张西望的从门口窜了进去。
“师父老头,要学杀人剑的是薛衣,你拉着我跟陆陆来干嘛?”陆然揉揉没睡够发红的双眼吐槽。
“来看死人,死人不说话,却能告诉你很多东西。”陆天机掀开一张白布,里面躺着个面青唇白,满脸胡子拉碴的老男人。
“薛衣,你看好了。剑刺这里,就会血溅三丈;剑刺这里,就会内脏大出血;剑刺这里呢,可以避开重要脏器,叫人生不如死”陆天机伸手在人体上指指戳戳,怎么触手之处有些温热?
“我还没死呢。”老男人翻身坐起。
“哇靠!鬼啊!诈……诈……尸了!”陆然结结巴巴的大叫。
“汪汪汪!”一时间,义庄里鸡飞狗跳。
寒光一闪,薛衣拔剑,停在这人的咽喉前三分处。
“别……别……别杀我……”轮到这人结巴了。
“别闹。这是人,不是诈尸,薛衣把剑收了。”
陆天机望着这男子无语道:“老刘头?你怎么大半夜的睡在这?”
“跟家里婆娘吵架,出来躲个清静。你们来做什么?”老刘头问道。
“学杀人……”薛衣还没说完,被陆然一把捂住了嘴。这没说完的话
,结果更可怕了,老刘头本来就脸青唇白的,吓得脸都绿了。
“风清月白,老夫带着弟子来散步……不管你信不信,老夫是信了。”陆天机长须飘飘,两袖生风,三步两步,消失不见。
剩下两人一狗,互相望望,一溜烟跑了。老刘头捂着喉咙,满脸惊恐,顶着一头问号,半晌说不出话来。
“师父老头,你老人家能有点谱不?那么大个活人你当他死的,还好人家老刘头没心疾,要吓出个好歹,你养他一辈子啊?啧啧啧,刘大娘要知道了,骂街能骂三天不带重样的。”陆然跟薛衣一脸郁闷的坐在大堂里,陆陆趴在桌子上作农民揣。
“失误,失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义庄是不能去了,明晚咱们去乱葬岗吧。”陆天机想起刘大娘叉腰作茶壶状骂街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哆嗦。
“哇靠,你还学会挖坟了?”陆然一脸鄙视:“要去你带着薛衣,我可不去。”
“不去!”薛衣板着一张扑克脸,径自回屋调息养伤。
“陆陆走,咱俩也睡觉去,别理这无良老头。”陆然抱起陆陆走了。
“多无聊的日子啊,找点调剂嘛。这两臭小子一点不体谅我老人家的苦心。是了,又到时候给陆然扎针了……”陆天机吹灭了桌上的油灯,走进后院。
陆然还没有睡,躺在床上拿着被子角逗陆陆,一人一狗,玩做一团。
“师父老头,你还不睡?”陆然问走进
来的陆天机。
“又该给你扎针了……”陆天机晃晃手里的银针。
“等等,什么叫又?不是已经封住味觉了么?你几时开始给我扎针的?”陆然躲在被子里做鹌鹑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