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啊晃,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激动,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姜晗就不是很想坐在马车上。
昨晚在驿站也没有休息好,驿站毕竟只是个暂时停靠的点,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外边安营扎寨住下的。
又晃了两天,姜晗终于是看到了行宫的大门,再下去她人都要被晃散架了。
清竹扶着姜晗下了马车,由着皇后安排的人带着姜晗去了她在行宫的住处。
一路上看着侍卫来来回回的,姜晗有些诧异,只是这也不是问话的好时候,只能跟着皇后的人先进去。
那姑姑道“婉仪娘娘,您住的这九春堂,是皇后娘娘特意安排的,前面就是陛下的晏清殿。”
姜晗礼貌微笑,心里却想骂人,大可不必,她不是很想住的里宗钦太近。
宗钦此人太过危险,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长久生存之道。
清菊笑着给那姑姑塞了一个荷包,“谢姑姑提醒,劳烦姑姑了。”
姑姑收了东西后,就果断的出来了,出了九春堂后,用手掂了掂荷包,有些分量,这姜婉仪还是大方的。
九春堂早就收拾妥当的了,姜晗进来后,只要将自己常用的东西给摆上就好。
方姑姑她们跟着行李,稍后才能到。
沈惠妃这是第二回跟着到行宫,只是这东平的行宫也是第一回,翡翠去打探了消息回来道“离陛下最近的九春堂被皇后娘娘安排给了姜婉仪。”
说罢又小心翼翼的看沈惠妃的脸色,她知道的,娘娘心里十分的在乎陛下,这段时间因为姜婉仪,陛下对娘娘有些冷落,娘娘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沈惠妃扯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进去收拾去。”她心里酸酸的,之前陛下那般宠爱她,她都快觉得自己是陛下的唯一了,可后来的事,她也看见了。
以前她笑郑芳仪,如今她也快成了郑芳仪了。
陛下的宠爱不能长久,那她就只能另辟蹊径。
想到这里,沈惠妃捂着胸口,那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母妃,你怎么了?”三岁的四皇子宗洲仰着头,问沈惠妃。
沈惠妃忙弯腰抱起四皇子,笑着道“母妃没事,洲儿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可累了?”
四皇子黑漆漆的眼珠里,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奶声奶气的,“母妃,我不累,我以后长大可是要骑马打仗的,要当将军的!”
沈惠妃拿着手帕给宗洲额上的汗珠给擦了擦,“好,我们洲儿以后当个骑马打仗的大将军。”说着抱着宗洲进了屋里。
傍晚的余晖给人笼罩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皇后站在廊下,看着落日一点一点的下去。
“洛儿跟沐儿那边可安顿好了?”皇后问绯玉。
绯玉回道“娘娘放心,都安顿好了,那边的姑姑有经验,必定能照看好两位公主。”大公主已经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皇后垂眸,“多安排点人,换了地方,天气也跟京城不一样,这晚上特别要注意,这里气温要低上许多,不许洛儿贪凉,换了薄的被子盖。”
洛儿她体热,在皇宫里的时候,夏日里常常就是盖一层薄薄的丝被,可这里跟皇宫不一样,行宫里的气温要低上许多。
“奴婢记下来,等会就去跟照看公主们的姑姑说。”绯玉道,过了一会又道“娘娘,泰和公主跟泰安公主那边说是明天过来给您请安,您要见她们吗?”
泰和公主跟泰安公主离开京城也有三年了,这一回陈太妃跟金太妃用自己的机会换了她们过来行宫,未尝不是想要给她们机会,毕竟两个驸马,一个还准备明年的春闱,一个等待陛下的起复。
皇后摇摇头,微热的风吹拂着她的脸,这个温度她感觉正是时宜,“等到后边初十了,再叫她们过来请安就是。”
她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她不想自己太过分散精力在其他的事情上。
“那奴婢等下去回了公主的话。”绯玉道,她之前就猜到了,只是她不能替娘娘做主,眼见着风越来越大,“娘娘,进屋里去吧,这里风大了。”
皇后又再站了一会,就进屋去了。
“德音那边,你等会去跟她说,叫她跟淑妃两个,先帮我管着一些。”皇后轻声道,她现在需要有人给她分担。
以前给淑妃,那是放心的,可是现在给淑妃,皇后心里不那么乐意了。
绯玉扶着皇后的手,“奴婢知道了,等会就去。”
到了屋里,绯玉又不确定的道“娘娘,这越过惠妃娘娘,不知道惠妃娘娘是不是要闹?”
沈惠妃从来就是宫里骄纵的代表人物,以前王充仪,郑芳仪那个也没有惠妃跳得高,也没有惠妃的家世好。
在宫里,家世跟陛下的宠爱都一样重要,前者能在叫你失宠之后过平静的日子,不至于被人捧高踩低;后者就是你能到那个程度了。
陛下的宠爱,绝对是嫔妃在宫里生活的最大的保障。
只是花无终年开,人无日日好,这陛下的宠爱是昙花一现,还是长久之态,都是要看陛下的态度的。
绯玉跟着皇后,见过王府时期,郑芳仪的偏宠,王充仪的专宠,以及到了后来,陛下登基后,沈惠妃的盛宠,如今到了姜婉仪。
也不知道要走到何种地步。
只是陛下不是长情之人,这样她们也不必担心陛下跟先帝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差点毁了整个皇家。
皇后坐下,绯玉拿过靠枕,放在皇后腰后。
“惠妃先不管她。”皇后对惠妃的感官是越来越差。
绯玉见皇后神色疲惫,也不好多劝,退出去,做皇后吩咐的事去了。
姜晗歪在榻上,靠在引枕上,端着一杯葡萄露慢悠悠的喝着。
如今没有塑料吸管,但是有自带吸管的杯子啊,她只要端着杯子,就可以直接吸了。
宗钦从自己的晏清殿里出来,转个身,走上几分钟就到了姜晗的九春堂,一进屋,就见美人姿态风流,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