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钧拱了拱手,恭敬道:“依在下拙见,严副将昨日带回的那具尸体,绝非锦王本尊。”
“哦?”闻祁挑眉,眼神说不出的怪异,“给孤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乌钧没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身侧坐着的娇娇。
她本就因被刚刚被当众下了面子一事心中懊恼,这会儿对上他的眼神,顿时又羞又恼道:“看什么看,再看让殿下剜了你的眼睛!”
闻祁余光扫了她一眼,冷冷问:“娇娇莫非也想替孤做主?”
娇娇瑟缩了一下,忙摇头道:“殿下息怒,娇娇不敢的。”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闻祁的衣袖,眼眶含泪讨好道:“娇娇是殿下的人,怎么能学着那些个不识趣的蠢货,为殿下添堵呢?”
捕捉到他眼底的不耐,她赶忙收敛了讨好的神情,一脸倨傲道:“此等卑贱之人,竟敢惹得殿下不快,不若将人交给妾处置。”
闻祁神色稍缓,饶有兴致挑眉,“娇娇想如何?”
“自是扒了他们的皮,做只风筝送给殿下。”
娇娇嘟了嘟嘴,一脸嫌弃道:“他们在这边关风吹日晒的,想必皮子糙得很,可别磨坏了殿下送我的匕。”
她一副娇憨模样,说出口的话却是蛇蝎无比。
真真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
乌钧不免心中感叹,低着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娇娇自他身边经过,见此不由地冷哼一声,丢下一句“算你识相”,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离开营帐。
见乌钧一副避嫌到恨不得钻地缝的架势,闻祁轻笑道:“不过是一个供人取乐的玩意,乌先生不必将她当回事。
若是喜欢,今晚便送到你帐中。”
梁国不比安国,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需要遵守,尤其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军中,互相往对方帐中送女人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可乌钧听着这话,只觉得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忙一掀袍笔直地跪了下来。
他取下腰间所佩匕,双手高高举起,恭敬道:“请殿下取乌某性命。”
“乌先生何出此言?”
“在下方才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实在该死。”
“这双眼,不要也罢!”
乌钧说着,果断拔出匕,朝着自己的眼睛狠狠刺去。
千钧一之际,他只觉得手腕猛地一痛,手中匕脱力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张了张嘴,苦涩道:“殿下何必救我。”
闻祁扯了扯嘴角,笑容泛着冷意,“孤对乌先生以诚相待,可不是要看你自戕的。”
乌钧心下一沉。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闻祁继续道:“想死不难,办好孤交代给你的事,孤自会赏你个痛快。”
换而言之,他吩咐的事情若办不好,等着他的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乌钧恭敬地冲着闻祁磕了个头,开口问:“锦王殿下的尸体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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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放屁,锦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群狼崽子都不够他两刀砍的,谁要敢在这里咒他,别怪程某手里的刀不认人!”
程端一口气把话说完,只觉得整个屋子里静的出奇。
如果不是他睁大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面前一屋子人,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自说自话。
见他们都不说话,程端顿时怒了。
他质问道:“一个个都哑巴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