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太过残忍。
季澜生完孩子动手术做康复,那漫长的两年简直是在地狱中度过的。
温黛有病在身,嗷嗷待哺的孩子虽说有月嫂保姆照顾,但该上心时还是难以全然放松。
她享受了父母的爱意,同时也被爱意包裹的不能将疼痛流露出来。
唯恐她们担心、难受。
处在她那个位置上,能全心全意的将一件事情做好已然不易。
等她从苦海中挣扎出来,小家伙已经长大了。
地狱里走一遭出来的人,纵使心里有恨意,也该知晓当下什么最重要。
若非季明宗苦苦寻找,若非安也带着小家伙露面露出了马脚。
季澜应该会在南洋呆一辈子。
沈晏清点了根烟,抽了过半,才扯开话题:“准备怎么安排两位长辈?”
“我希望他们能留下来。”
沈晏清:“我会帮你传达思想,但我建议你们不要住在一起。”
决定好好过,那就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培养感情。
谁的父母都不要凑的太近。
这夜,季澜站在门边,看着季明宗给小家伙洗完澡将人抱到床上。
小家伙热乎乎的身子贴到她身前,勾着她的脖子赤条条的站在床上,娇软的喊着她。
“妈妈,外婆还好吗?”
季澜拿着季明宗递过来的毛巾将他裹住:“她很好,也很愧疚,吓着你不是外婆的本意。”
“外婆只是生病了,有些难以控制自己而已。”
小家伙闷闷的扎进季澜的脖颈间:“我很害怕,怕外婆死掉。”
“不会,”季澜安抚着他,跟他聊着天:“外婆很爱很爱你,还没看见你长大,怎么会舍得死掉呢?”
“那外婆。。。。。。她痛吗?”
“痛!”季澜道:“那你要不要去关心一下外婆?”
“现在去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小家伙穿着睡衣上楼找温黛,人脱离自己身旁时,她坐在床沿狠狠松了口气。
周遭事情太多,多的她都无法空出脑子来处理跟季明宗之间的关系。
成年男女,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自己的本身情绪就显得微不足道。
季澜刚想起身,脚沾地时踉跄了一下,她惯性的俯下身想揉揉小腿。
而身旁身影,先她一步动作。
季明宗穿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蹲在她身侧,捏着她酸胀的小腿,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这是继跨年夜之后,二人次相处。
季澜目光低垂,注视着蹲在自己身侧的人。
情绪松懈之后有了片刻的崩塌。
她动了动腿,脱离了男人的触碰。
季明宗慌乱抬头,视线对上她眼帘。
焦急又无措:“弄疼你了?”
“没有,”季澜短促回应:“不太习惯而已。”
“对不起!”他除了认错似乎找不出任何可以让季澜平复情绪的办法。
一连几日,看着季澜在小家伙和温黛的事情上受磋磨,他不是没想过解决办法,可许多办法到了眼前,都被否决。
切身之痛,他该如何挽救?
季澜嗯了声,没有过多话语,拿着床上的毛巾准备进浴室。
刚走两步,身后人跨步上来将她搂进怀里,脸面落在她脖颈上时,微润的触感像是在大冬天的给她浇了一桶冷水,将她冰封住,无法动弹。
“澜澜,给我赎罪的机会,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