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世间艰辛,不过如此。莫要操劳这些了,早些休息吧。俗话说水来土掩,兵来……你挡。”刘辩起身走到徐晃面前,轻声道,“朕,信得过你。”
说罢,刘辩就走出了署衙。
望着刘辩离去的身影,感受着刘辩留下来的信任,徐晃心中压力又增加了一分。
不过刘辩说的没错,以他现在的状态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的,不如养精蓄锐……
徐晃是放下了纠结起身休息,走出去的刘辩眉宇间却带上了一丝愁容。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杨秋说道:“从现在起,步兵营枕戈待旦,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
“遵旨。”
“杨秋,你似乎很高兴?”
“陛下欲战,臣自然高兴。”
“朕从来不是不想战,只是想让你们活下来而已,让你们这些忠义之士活下来,至少不能死在外面那些卑鄙之人的手里。若是有选择,若是朕一人有能力,谁会放弃祖宗的江山基业?”
“陛下,臣等不畏死,更不畏为陛下死战!”
“所以朕才想让你们活下来,让更多心念大汉的将士、百姓们活下来。世间没了大汉,没了我刘氏,但史书上不能没有!大汉四百年辉煌不能被践踏与埋没!”
“陛下……”不知为何,杨秋眼眶忽然有些酸楚。
做为一个可能的末代皇帝,刘辩是可怜、可悲的,就像是站在山巅的蹒跚幼童,每一个选择都会让他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站在山巅又只能活活冻死。
不过杨秋依旧固执地认为刘辩还有机会,因为站在山巅之上就意味着存在一条通往山巅的路,想要平安,只要找到那条路就可以了。
刘辩见杨秋没有立即回复,便知道自己又做了无用功,无奈叹息一声,便自顾自向宅邸走去。
自从得知敌军出兵他便搬离了署衙,军情如火,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不小心耽搁了徐晃的军情。
虽然他安慰徐晃早些休息,自己却有很多事情要做。
如今他不是什么皇帝,就是一个县令,管着一城的百姓,鸡毛蒜皮的琐事将他禁锢在桌案前难以活动。
署衙和宅邸相隔并不算远,除了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外,一路安然无事。
城外大敌当前,人心惶惶。
刘辩也不在意几个想办法开溜的百姓,毕竟士兵们士气正旺,可陈仓的人心相当低迷,谁也不愿意在这里等死。
一回到书房,他便开始审阅一件件民事诉求,人心浮动,他能为徐晃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一夜,当刘辩被从审阅之中被惊醒,看了看案头还剩下的一叠未完成的事务,不禁露出苦笑。
家穷破事多。
即便是掌权的时候,他处理国家大事也没有这么辛苦过。
不过现在他也不能继续了,倒不是身体不允许,而是将他惊醒的隆隆的战鼓之声。
联军……攻城了!
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立即唤来不疑为他整理仪表,连饭都没吃上一口,立即向东城走去。
守城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在关键时刻若麾下将士坚持不住,他还可以登上城头鼓舞士气。
事在人为,无论老天为他安排了怎样一条道路,做为刘氏子孙,他要做好一个皇帝能做的一切。
谁的命也不比谁之前,祖宗刘邦能征战天下,他刘辩也可以不差。
出了府邸,一路疾行。
可走着走着,刘辩忽然叫停了队伍,转头问道:“不疑,这战鼓之声是从东城传来的吗?”
不疑倾听片刻答道:“回禀陛下,似乎是从南城传来的。”
“南城?”刘辩眉头一皱,喃喃自语,“不是说贼军主力在东城集结吗?为何要进攻南城?难道真的被公明打怕了?走,去看看。”
接到命令,队伍立即转向了南城,没多久便来到了城墙附近。
大战临近的紧张气氛早已在四周蔓延,相比于他的后知后觉,徐晃的反应度显然要快上许多,不仅防御物资已经安排到位,城头上还有许多东军军校来回跑动,协调着防务。
刘辩没有贸然露脸,不过他的行踪早已被人察觉,没多久徐晃竟然走了过来。
“陛下。”徐晃行了一礼。
“军务要紧,免礼。”刘辩赶紧制止,顺口问道,“公明,他们怎么会攻打南城?你又怎么会亲自过来?”
徐晃也确实没时间和刘辩闲扯,直言:“陛下,臣以为贼军攻打南城是因为阳光,攻打东城的话上午还好,到了下午日光会对贼军极为不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臣才会亲自前来督战,此战恐怕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