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王芬命令蒋义渠率领后军督造攻城器械,自己则带着其余的部队倾巢而出,将范阳围了个水泄不通。
戏志才见状内心毫无波澜,要不是四门都被围住,他现在很想派人一把火将王芬大营给烧了。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到全军上下围一座城?围城也不是这么围的啊。
当然也不能说王芬是个十足的蠢货,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有道是人数过万,无边无沿。十几万大军呈现在眼前,光是那种压迫感就让人心生畏惧。
果然,王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劝降,他派使者来到城下深明大义的讲述了如今天下大势,又说了刘和是多么英明,最后他希望张飞和戏志才不要不识好歹助纣为虐,早早投降尚可保全身家性命,否则大兵过境鸡犬不留!
张飞都懒得搭理这货,戏志才更是直接回房休息。昨晚没睡好,他准备补个回笼觉。
这下轮到王芬傻眼了,他已经做好和对方辩论一番的准备,结果对方鸟都不鸟他。
郭图终于没忍住给王芬提了一条建议,他不想死在这场战争之中。
“主公,既然大军要围城那不如直接将营寨搬过来,这样少了许多麻烦。”郭图的建议很诚恳,卯时全军出营,午时才堪堪摆好阵型,天天这么折腾谁都受不了。
然而平时言听计从的王芬这次却拒绝了郭图的建议,坚持要将大营设在易水边,美其名曰靠近水源,方便士卒取水。
郭图闻言都想骂人了,易水是水,范阳边上的巨马水不是水吗?易水是特别甜啊还是巨马水是粉红色的呀?让你这么抗拒?
其实王芬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只是不太好说出口。
昨天张飞带着那五百重骑冲阵的场面实在是太过震撼了,那么多人都挡不住,他担心分兵之后更挡不住。
若是自己不小心死了,他王芬找谁说理去?
可这种胆怯的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只能找个借口搪塞。
就这么耗了半天,就在王芬想要撤退的时候,戏志才睡醒了。
睡醒之后戏志才让张飞带人去冲一次阵,目标则是吕氏兄统帅的阵盘。
“翼德将军,这一次只许败不许胜,败的怂一些。”戏志才在张飞临行前小声叮嘱,既然要让对方产生错觉,假象不妨做得真一点。
张飞心领神会,两人不怀好意的相视一笑后,他带着五百人出城了。
吕旷和吕翔没想到临走居然有人出来,仔细一瞧现只有五百人,这不妥妥的送功劳?于是二话没说带兵就迎了上去。
张飞见状一阵头大,心道你可别动啊,你这一动我是让城上的弓弩手射你还是不射你?
不过没时间给他考虑了,两军已经正式交锋。
吕旷和吕翔是见过张飞身手的,他们自认身体没有营寨大门结实,就没想着单挑,而是下令想将张飞这些人围住。
“放箭。”城头戏志才对身边武侯下令。
武侯领命准备在军事面前秀一把箭术,让自己手下的兵卒们也长长脸。
戏志才却叫住了两眼放光的武侯说道:“随便放两箭就行,别把人射死了。”
“啊?”
“啊什么啊?去啊!”
“哦……哦哦!”
武侯满眼兴奋的来,一眼懵逼的走。他不理解作为一个武将杀敌难道不是第一位吗?放过敌人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城下的张飞更过分,瞅准了一个机会,一脑袋撞向对方士卒的长矛,见头盔被打落后大声喊道:“敌将端的厉害,撤!”
而他麾下士卒看着满地的尸体陷入了茫然,他们很想告诉张飞,对面真的不厉害,给他们点儿时间打穿敌阵没有任何问题,最多死伤一半而已。
张飞肯定不会和手下解释自己的谋划,这两万人可得宝贝着用,尽量不要在守城中出现什么损失。他还得靠着他们去攻取冀州呢。
吕氏兄弟得了张飞的头盔非常兴奋,火急火燎的去找王芬报功。
这也助涨了王芬轻敌的情绪,他认为昨天的狼狈完全是兵种克制的太厉害,他不觉得昨天失利是他的错。
要知道重骑兵在那个年代基本上就是神兵,没什么人能挡得住,他王芬挡不住不是很正常吗?
得胜一回王芬心满意足的收兵了,再不回去天就黑了,行军多有不便。
朱灵在城墙上目睹了全过程,感到浑身冷。
按理说主帅头盔被击落是一件很挫士气的事,幽州兵现在的气氛确实不怎么活跃,却也不见低落,就像往常一样。
朱灵在两军对垒的时候才现一个问题,这些幽州兵似乎没什么感情,也不存在士气的问题,赢了不会多高兴,输了也不会多难过,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这太恐怖了,是人就都会有感情,眼前这些幽州兵不太像人,更像是一台机器,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机器。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幽州兵都是如此,主要是这些士卒都是张飞和张合训练的,他们深得王弋练兵的真传,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两人十分强调纪律,在这个拿人不当人的年代,这些士卒被他们训练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
与之相对的就是乐进,他从老家人里面挑出来的三千士卒日子过的就很欢乐,军营里每天嘻嘻哈哈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不少人都和王弋说过这件事,希望王弋能出面训斥一下乐进,约束好自己手下的士卒。
只是不知为何王弋从来没有过问过,提到此事他总会流露出淡淡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