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咔擦的一声伴随着惨叫而出。
燕青黎认真地托着昊歆的纤纤玉足用力一扭,眉毛一挑,面容关切地看向那惊魂未定汗津津的小姑娘,道:“老身恰好会正骨之术,不知昊歆姑娘的脚脱臼可否有所缓解?”
昊歆才刚从错骨移位之痛缓过神来,背后起了一身薄汗,忽觉得脚劲更足了,一身轻松。
如果她没弄错,这老太婆故意把她的脚扭伤了几次,真的给脱臼了,才又给纠正了回来,显然是看透了她是装的,间接警告她别动心思,离她们远一点。
昊歆的脸青白变幻,好不精彩,她生来头一回被别人教训摆了一道,但有苦说不出,这老人家确实是治好了她的脱臼,怎么说都是她理亏。
自家妹妹面色惨白,额头带着薄汗,唇色发白,方才还凄惨叫了一声。
昊晟吓的不清,连忙把昊歆放下,蹲身看着宝贝妹妹的玉足,却被对方轻轻踹了一脚肚子。
他“啊”的一声,委屈地说道:“阿歆,我担心你被弄伤了,你怎么踹我肚子。”
昊歆没理睬哥哥,反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燕青黎,阴阳怪气地娇滴滴说道:“燕道友的正骨术果然不同凡响,令在下佩服至极。”
“老身正骨之术才初入门,昊道友能忍受在下学艺不精,还此番夸赞,受之有愧。”
燕青黎回之一笑,伸手拿起浮在空中的剑,拉着宵明朝着人群里挤了挤,离这对兄妹远了一点。
人传人的流言果然不靠谱。
羊头人并未抽签选择守幽魂花牢房的烙山奴,也并未提及派遣烙山奴前往顶层牢房之事,而是凝重宣布了一事。
“犯人幽魂花杀死了守护牢房的烙山奴,已从阵法禁锢内逃出,据顶层的那位大人所言,正附身在你们这群烙山奴之中,你们排好队伍,依次双手在铜盆内的黄符水内浸泡,每一位都不得漏下!”
黄符纸人们扛着铜盆姗姗而来,铜盆内有一道降妖符飘浮在水面,漾起道道咒光。
燕青黎随着排列的队伍挪动,心里隐隐不安。
这铜盘内的黄符水是伏妖咒法,灵力程度为上品,妖物沾得必伤,万一妖性大发,倒霉的就是他们这群毫无防备的低微修士。
燕青黎手指扣掌心想布个灵诀提防,体内破损的丹田聚气不得,与凡人无异,只有基础的腿脚身法尚存。
她只能作罢依赖于真气的想法,观察四周,伺机而动。
随身锦囊里尚有她真气灵力充沛时所画的三枚中品防护阵符,这是最后的保命符,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动。
宵明揉搓着手,环顾四周,忐忑地拉住燕青黎的手臂,在她耳边说:“我总觉得这周围有股奇怪的寒气,不仅是从前后袭来,更是从脚底下蹭蹭蹭的往上窜。”
肩膀上的猫咪高翘着尾巴,警觉地睁大竖曈,似乎略有躁动。
燕青黎不由捏紧手里的剑,也与她有一样的想法。“动物的五感一般比人敏锐,连猫咪都这般紧张,幽魂花躲在我们人群之中可能要出手了。”
修士们一位接着一位在铜盆内浸入双手,轮到昊氏兄妹之时,有惨叫声在燕青黎她们后头响起。
手留余香
地面开了道黝深的缝,石板拱裂,幽魂花盘虬交错的粗壮植株根须显露于地表。
沙砾沉匀滚落于硕大的娇艳瓣叶,浓稠的香氛从蕊心弥漫,灵力化作淡金的光点循转悠游,醴艳惊人。
枝条分岔的花骨朵,呈秘莲状绽瓣,肉触蠕卷扼绞着被附身人修脆弱的颈部,肉壳弹指一刹便枯竭如泥,骨架孤零零悬荡在半空。
篝火燃烧,映照着这诡异而美丽的杀人魔花。
它嚣张舞动着四方连绵的荆棘藤蔓,人修仓惶乱逃,排列整齐的队伍被打乱。
羊头人一见形势不妙,害怕地缩成球躲在祭坛内的防护法阵内,有人也想跟着进去,被羊头人手中的法器给打飞,摔在地上痛的满地打滚。
众多的修士中了招,不由自主凝视着幽魂花,魔怔般步步朝着张开着血盆大口的花蕊走去,目光呆滞,宛如梦游。
幽魂花壮丽的原身景状让燕青黎有了一瞬震撼的神思恍惚。
幸亏她早备了一手,灵剑准时轻拍后脑勺,打醒了她。
燕青黎当即捂着鼻子,点了身上两处穴道保持清醒,防止吸入致幻的气息。
她在游走的人群中找到了宵明,用力掐了她人中好几下,才把她给唤醒。
宵明神色懵懂,好似刚从梦魇清醒,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燕青黎松了口气。
她又见众人好似行尸走肉,不要命地摇晃向着捕猎的幽魂花走去,不由心里后怕。
若不是有燕青黎在,她也怕是要成这朵妖花的肥料了。
宵明手发汗地抓着剑,说道:
“这幽魂花是什么来头,我方才好似在做梦,听到了我爹爹娘亲在呼唤我,我知是那是幻听,并未理睬,却不知早着了那妖花的道。
在幻觉里,我们一同逃躲着幽魂花的猎杀,沿着碎裂塌方的地道内部走,还一起看到了烙山的出口,这一切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
她用腾出来的手拍了拍脸,似乎在确定她现在是否还清醒着。
“把鼻子捂住了,幽魂花香味有毒。”
燕青黎教着宵明点住了身上的两处穴位,看着步步走向幽魂花的众人陷入了沉思。
想让这道行五百年的幽魂花给她花粉,不是件容易之事,花粉于花类精物是传播繁育后代之物,那些精怪都宝贝的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