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们前面的恰好是位女修,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骂骂咧咧道:“你们才放屁,我在前面闻的都臭死了,没想到你们就先发制人了,大宗门就这么点德行?恶心人。”
燕青黎莫名其妙挨了顿骂,和宵明相对无言,都理智地闭上了嘴,不回一句,免得陷入持久的骂战。
有句话说的好,男孩子最怕打架,女孩子最怕吵架,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就是这个道理了。
那女修在空气中一个人干发着火,空骂一会儿,觉得无趣,憋着火又转回去了。
烙山内有定下的规矩,非烙山之主,非九霄凌云殿的赦免令,不得擅动烙山释令。
羊头人受贿而取出烙山释令,在一些古板的正道大宗弟子眼中,是件触犯道德底线的事。
陈烛看着底下一众垂涎烙山释令的修士,心里愤愤不平,只觉得这世道越过越回去了。
他持剑向前一步,朝着羊头人质问道:“我们和那昊氏一族的两人皆被派遣入烙山,同是烙山奴,理应平等,遵守烙山之法,怎可因北滇昊氏送来的厚礼就独开先河,擅动烙山释令,违背烙山古训?”
陈烛一派正气,又是青天衍宗的弟子身份,在烙山奴中说话最有分量,也最具领导号召性。
他这么一说,本就心思各异的修士们也起哄起来。
有人朝着众人道:“烙山释令这守山人哪有资格动,说不定他们手里的又是假的释令,否则这被九霄凌云殿追缉的重罪和烙山之主的降罪,这两个小小的妖怪怎能承担。”
另个人也认同道:“我看这守山人心里还打着九九,这事如果不想传出去,也只有杀人灭口一条路。上回,和我同宗的师弟捡了假烙山释令被结界所杀,这回不会又是谁拿到这释令就倒霉了吧?”
众说纷呈,陈烛面朝着人群,拱手道:“昊氏一族的二位道友,对不住,也望你们多考虑,这对在场的诸位道友皆不公平,况且这站在高处的守山庙人在大伙受到危险之际,冷眼旁观,自私自利,绝非善类!”
羊头人被戳中了心头的顾虑,对碍眼挡道的陈烛起了杀意。
在面前的数十位众人面前,陈烛前一秒还在直抒内心想法,朝着羊头人抗议。
下一秒,他的首身分离,无头躯体倒在人群中,引起了尖叫和混乱。
部分人本就对烙山释令有意,见带头的青天衍宗弟子罹难,纷纷煽动人群去和羊头人较劲,想趁乱得利。
局势越来越难控制,守山人被围攻,烙山释令被抢来夺去,不一会儿,地上就多了几具尸体。
昊歆和昊晟抢到了烙山释令,两人见许多的人修皆杀红了眼,神志不清地对着空气劈砍,反应到了不对劲。
“哥,你先拿着烙山释令从殿内出去,我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昊歆对着昊晟嘱咐了几句,将一块释令放入他怀里,让他多加小心,自己则带着猜疑朝着守山庙内一闪而入。
庙内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住了一层青紫的毒雾。
昊歆隐约用神识可见里面的箱匣皆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棺材,毒物堆叠其中,哪有珠宝灵石的影子。
好狠毒的心思,竟用这剧毒青石暗算了所有人。
她心下冷笑一声,为了杀他们掩藏秘密,昊向池竟是想将这里的所有的人都埋葬了,果然是个疯子!
有脚步声接近。
昊歆敏锐听到,转身一望,手腕被一粒石子击中,手中的烙山释令落在了地上。
“是你,燕青黎?”
昊歆看清面前之人,甜美的脸蛋露出一丝警惕,手中的剑指向了她,剑锋溢出杀气。
“你跟踪我,是想拿到烙山释令吗?”
燕青黎放下了手中的剑,反而拿着剑在地上敲了敲。
昊歆一脸不解地看向她。
燕青黎蹲身,手指叩了叩地面,说道:“看看地上的烙山释令,你确定还想要吗?”
地上的石板有一团黑漆漆的毒液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另有一块三角铜钱在黏液内发出微弱的紫光。
昊歆的面色猝然发白,放下了手中的剑,“怎会这样?这竟然也不是烙山释令。”
“有烙山之主在,一切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燕青黎用剑锋挑起了三角铜钱,撕下了供台上的碎布擦了擦,用指头捏着对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思忖道:“还真是挂在屋檐的三角铜钱,连守山人手中的烙山释令都不过是山主所设的障眼法,看来想出去,必须要经过它的同意了。”
在她肩膀上的小猫懒洋洋地蹲着,喵了一声。
“还以为这便是出去的机会,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昊歆突然想到昊晟,哥哥万一真听了她的话,拿着这假物出山,就糟糕了。
她面色又一变,手中的剑追踪着气息而出,她也快步跟上。
燕青黎合上了沉重的庙门,一道原本就存在的隔离结阵浮现而出,淡淡的金光笼罩整座烙山庙,将毒雾隔绝在内。
她拿出了翡翠绳链正要询问正主,转头一看,这人又不见了。
小猫在地上玩着那一块三角铜钱不亦乐乎。
燕青黎指尖捏住铜钱,打断了小猫的玩耍,无语道:“人走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声,随便喵叫一声也好啊。”
我可没你那么闲。
小猫窝在燕青黎的臂弯里伸了个懒腰,心里悠闲自在地想,有个人形的步辇果然方便,当初没吃了她而是留着她,是个明智的选择。
烙山殿内,广场上的打斗已然结束,恢复清明的人修周遭挂着彩,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尸体横陈的惨景,不由汗津津瘫坐下来,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