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潇回想了下,又严肃说道:“不过当时的情景很诡异,穹顶的三龙囚帝阵突然皆破,我化作魔气来寻你之时,正见悬挂在穹顶的囚链一条条下垂,将那棺材木箱和兽类骨架堆成一条通往彼岸的桥。”
神识海的小猫说话道:“你们有谁竟能破的了这三龙囚帝阵?在本座牢房内还囚禁着一只树妖,既然阵已经破了,那你们能来到这儿应当与它交过手了,这条阮小辈所说的‘棺材魂灵路’可不是上本座囚牢的路,而是一条这妖树汲取养分之路,那堆人修若是被蛊惑了,现在可能已经被吸成人干了。”
燕青黎和阮灵潇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跑出了囚殿,在步步石阶的边沿往下望去。
万丈之下的熔岩海中浮着一座由杂物堆成的小岛,这座临时的岛屿在缓慢的溶解着。
不少的人修正围着一团意识迷离地倒在岛上,几个突然清醒的见到眼前一幕又被吓晕了过去。
遮天蔽日的树妖攀附在悬崖,张牙舞爪地伸出狰狞的树藤,它勾卷起小岛上的一位人修塞入隐藏在粗糙树皮中的血盆大口中,卡擦的清脆一声,那人修化作骷髅和一颗滋补的元丹。
树妖旋着粗大的根须,藤蔓的尖端化成利爪,元丹碎成晶莹的粉末,溅落在扎根的土壤内。
“我真气凝聚不起,无法施法,对付不得这只树妖,小明,只能靠你去救昊道友了。”
燕青黎的手紧扣住阮灵潇的手,与她目光相对,沉稳道:“此恩情我会牢记的。”
阮灵潇回握住燕青黎的手,浅笑着说道:“我欠你的恩情也不少,燕青黎,出了这烙山,我们也做一辈子的至交好友。”
“我也是这般所想,我去寻蛟龙了,待回来与你在这里汇合。”
“好,我也去救昊道友了,你且小心。”
“你也当心。”
两人对视一会儿,忍不住噗嗤相互一笑,默契地击掌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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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从未见过魔修和人修能相处的这般和谐的,你和阮小辈这种情谊本座倒是头一回见。”
“都是修炼人士,为何不能为友?不过是修炼之道有所分歧罢了。”
燕青黎听着小猫在她的神识海内嘀咕,漫不经心地交流着,她迈步走到了蛟龙的牢房外,牢门檐角的九枚三角铜钱摇晃,镇孽铃清脆响起,两侧牢门也应声而开。
小猫感慨道:“可惜这龙潭道君所囚法阵和本座一般高深莫测,否则本座应当也可以带他一块儿出来,我们一同去寻九星结魄灯也靠谱些。”
囚柱中央的蛟龙趴着假寐,一听到了动静,他睁开了琥珀的兽瞳,庞大的身躯一动,锁链的拍打地面的声音也响了不少。
“你来了?那你应当是已经得到了上品养灵丹了罢?”
蛟龙又变作了那位年轻俊美的公子,他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看着燕青黎手提着剑一步步走来,总觉得这小人修好似有哪里变了,说不出的怪异。
燕青黎轻轻放剑于身侧,盘腿坐在蛟龙的面前,面向他,说道:“前辈,我来此处,已经寻得了出这座烙山的方法,来向您辞行的,也想向您打听一下,您曾经的那位道侣,以及九星结魄佛灯的下落。”
蛟龙凑到燕青黎的面前闻了闻,揉了揉鼻子,一脸嫌弃道:“一股子野猫的骚味,你刚进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是见到过那位大人了罢。”
小猫骂道:“这小泥巴蛇好生有趣,他这一身在杂草里的沼泽臭味,也敢嫌本座臭,下回为师出来,必给他个下马威瞧瞧。”
燕青黎当神识海里的吐槽声没听见,她点了点头,道:“在下去过了囚禁着大妖的顶层牢房,也在里面见到了那位大妖前辈,正是大妖前辈指点迷津,让在下来寻您,问询这法器的下落。”
蛟龙摸了摸略有胡渣的下巴,“果然如此,那魅玄音传闻中有过的几位道侣皆是药灵根,你的原身又有惊世之貌,难得她瞧得上你。”
燕青黎听到这儿,升起了八卦之心,在神识海问道:“师尊,你真有好几任药灵根的道侣吗?都是女孩子的吗,原来你也有磨镜之癖吗?”
“呸呸呸,你别听这臭泥巴蛇乱说,本座才没那么滥情,本座就曾有过一位药灵根的女道侣,不过那是幼年无知时,早就与她恩断义绝了。现在你有个师爹,不过你也见不得他,被困于灵墟山下落不明。”
燕青黎听着神识海里的魅玄音焦急而羞涩的辩解声,已经想象到她又羞又害臊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
蛟龙一见燕青黎在笑,还以为是被他说中了,不禁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世风日下,修炼之人愈发匪夷所思,在几百年前,他的那个混乱年代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会有人修和妖修厮混在一块儿,还这般笑的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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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黎咳嗽了一下,提醒道:“前辈,您该说九星结魄佛灯的下落了罢?那位大妖前辈若是知道我们在背后议论她,必然会不开心。”
蛟龙觉得她说的分外有道理,慌忙地环视四周。
这小猫鸡贼的很,说不定在这偌大的牢房内躲着偷听,万一听到他在八卦她,记恨上他就不妙了。
蛟龙本斜躺在石板,忽然开始躬身整理仪容,动手拂去衣裳上的灰尘。这大妖若是见他在这无所事事这般散漫,必然会鄙夷他毫无神龙的气魄,继而嘲讽他这辈子难怪只能做一条囚禁在牢狱的无能妖兽。
他身为龙潭道君,拥有龙之血脉,在这妖祖的面前,又怎能被看扁欺凌。